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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我在文革最大的功勞是掃廁所

http://www.CRNTT.com   2012-04-29 06:18:19  


沈從文與夫人張兆和
  中評社北京4月29日訊/大約在沈從文去世前三年,一位美國女記者問起沈從文文革時的情形,沈從文先生說:“我在文革裡最大的功勞是掃廁所,特別是女廁所,我打掃得可乾淨了。”女記者很感動,就走過去擁著他的肩膀說了句:‘您真的受苦受委屈了!’不想先生突然抱著女記者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很久很久……

  新華網日前登載程紹國的文章“林斤瀾說沈從文”:

  幾十年中,林斤瀾和沈從文接觸很頻繁,為此幾乎使自己在政治上陷入危險的境地。

  在林斤瀾的家裡,留有沈從文的一幅字,內容是劉楨的詩。劉楨是建安七子之一,和曹丕至交。一天曹丕設宴招待眾士,曹丕命甄氏出堂與大家見面。劉楨憤然,一因曹丕奪袁熙之妻甄氏,二因甄氏有夫再嫁不忠不貞。獨有劉楨立而不跪,且滿面譏意。曹丕見狀勃然大怒,欲問劉楨死罪,由於眾人求情和曹操干預,才免於一死。

  這首詩是這樣的:

  亭亭山上鬆,瑟瑟穀中風。風聲一何盛,鬆枝一何勁。冰霜正慘凄,終歲常端正。豈不罹凝寒,鬆柏有本性。

  沈從文這幅字不標年月,林斤瀾說是六十年代。這個並不重要,我想到的是,沈從文為什麼要寫這樣的內容給林斤瀾呢?

  林斤瀾說,建國後,沈從文的處境就非常艱難。當年魯迅就不喜歡沈從文,但魯迅畢竟是魯迅,終年時改變了,和美國作家斯諾談話,點名幾個優秀作家時,提到沈從文。茅盾對沈從文的偏見,是文學觀念向左。對沈從文傷害最大的,是郭沫若。郭沫若對沈從文有個人恩怨,他1948年在香港發表《斥反動文藝》(這個題目就非常“有色”),專打沈從文。對沈從文近十年背離左翼的新賬老賬一起算,將沈從文定性為“桃紅色的”反動作家,扣上了一頂“一直是有意識地作為反動派而活動著”的大帽子!建國後,郭沫若的地位如日中天,是中國繼魯迅之後的“偉大旗手”!沈從文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沈從文在歷史博物館當了講解員。但他沒有自己的辦公室,歷史博物館有很多辦公室,別人都有,就是不給沈從文!沈從文有一段話,就是寫他當時的情形:孤獨、傷感和無望:

  “每天雖和一些人同在一起,其實許多同事就不相熟。自以為熟習我的,必然是極不理解我的。一聽到大家說笑聲,我似乎和夢裡一樣。生活浮在這類不相幹笑語中,越說越遠。

  關門時,獨自站在午門城頭上,看看暮色四合的北京城風景……明白我生命實完全的單獨……因為明白生命的隔閡,理解之無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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