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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世界最美? | |
http://www.CRNTT.com 2010-03-02 11:32:15 |
草木精神的滲透 歷代解釋論說詩經的著作僅明朝以前就有五百多種。比較特殊的有一部近古日本漢學家的《毛詩品物圖考》,編纂這本書的是一個日本人,叫岡元鳳。他薈萃群書,擇善而從,為的是使讀《詩》者有所助益。天下之大、物象之繁,才構成了這個生機勃勃、幽秘萬端的大千世界,就《詩經》一書所列生物擇要而紹,也有近兩百種,就《詩經》各句而引起,集、傳、疏、證、圖,各相補益,也可見出文化的積累。所以,清光緒丙戌年孟冬之月,翰林院編修戴兆春慨然為之序,他說:“溯流窮源,顧名思義,因形象而求意理,因意理而得指歸。”這也就是很了不起的作用了。 《毛詩品物圖考》,這本趣味盎然的小書,分七卷,細述草、木、蟲、魚、鳥、獸之名義,就《詩經》風雅頌、賦比興六義所涉取的鳥獸草木,一動一靜,一枯一榮,細悉纖穠,無所不至。翻開這本書,心眼也隨之激活,山林沛然之生氣,鬱乎其間矣!他集釋“投我以木瓜”這一句,引述《爾雅》、《圖經》、《詩集傳》等等,說它是“可食之物,實如小瓜,酢可食。”“其木狀似柰,其花生於春末,而深紅色,其實大者如瓜,小者如拳。”圖案尤為興味紆鬱,線條飽滿曲折,似見生物之蓊鬱,綠可染手,又仿佛於深山大壑中行走,林木氣息如藥香,空翠潤澤可濕人衣。品物之品,確可品出深鬱的味道來,其釋意,或直接,或參照,或互證,或模糊,或簡略,或細密,然就圖文並茂而言,卻又是詩意的,活色生香的。 像“泛彼柏舟”這樣的名句,一些人早在孩提時代就朗朗上口了,可是看了圖考,又不免生發一種盎然的情味,曉得了所謂“柏”,是“木所以宜為舟也”,又曉得它“樹聳直,皮薄,肌膩,三月開細瑣花,結實成球,狀如小鈴,多瓣,九月熟,霜後瓣裂,中有子大如麥,芳香可愛。種類非一,入落惟取葉扁而側生者。扁柏為貴,園林多植之。”此種詮釋,說它有益人心世道,固無不宜;說它詩意盎然,令人生歡喜心,就更恰切了。作者又引述五、六種古籍,詳辯“莎雞振羽”之莎雞這種小昆蟲,把它和斯蠡、蟋蟀、緯車等小蟲區分開來了,這樣一來,泥土和花卉的氣息就濃鬱了,草蟲的鳴聲也似乎更豐富多樣了。圖案的作者,均不見注明,想亦是當時的畫師罷,不少圖案似出於一人之手,蓋畫風相近也。“鴛鴦於飛”一圖,看到那種可愛可親的水禽,令人生一種雖孤單卻不冷落的心情。魯迅先生說《花鏡》《山海經》《毛詩品物圖考》都是他少年時“心愛的寶書”,他很願意看這種石印的圖畫。 喜歡這個書名。喜歡草木禽蟲的情態。喜歡釋意中自甘寂寞的心境。仿佛使人回到了西南部的深山,仿佛走進了動靜交織,萬類生動的大自然深處,在孤燈下,起來一種古舊的心情,思緒流逸了很遠,一時竟回不到現實中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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