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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景遷:我始終沉迷於17世紀的中國 | |
http://www.CRNTT.com 2014-04-07 10:21:14 |
B=《外灘畫報》 S=史景遷(Jonathan D. Spence) 歷史從來沒有完成過 B:今年是太平天國運動失敗的第 150 年,就從這個話題談起吧。近些年來,國內對這一運動的評價在某種程度上發生了逆轉。你寫完《太平天國》已經 20 年了,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產生? S:我並不十分清楚這種轉變,不過我寫作的時候,不光查了中文文獻,也盡可能地查看了英語資料,試圖發現更多信息。雖然關於太平天國的資料已經非常多了,但我覺得還是有很多可以討論,比如一些外國學者並不僅僅把它看成農民起義,他們認為太平天國代表了一種對社會轉型的思考。我真的了解了很多不同的觀點,包括洪秀全和太平天國的其他領袖們自己的想法,他們想要幹什麼,他們聲明他們想要幹什麼。也許我對太平天國是有一點同情的,因為在那之後,是非常殘酷暴力的一個世紀。 B:你在書里沒有明確地提出你的價值判斷,但是你有價值判斷嗎?史蒂芬·普拉特(Stephen R. Platt)的《太平天國之秋》去年在台灣出版了,你看過嗎? S:我不是有意讓我的書具有批判性或缺少批判性,但是你講故事的方式,你分析不同人物的方式,對我來說就是臧否人物的方式,如果別人想在其中找到我的價值評價的話,其實已經可以找到了。史蒂芬是我在耶魯的學生,寫的大多是太平天國在湖南的事情,這是個有啓發性的好故事,帶來了新的思考。 B:這次來中國,你在其中一次演講里提到兩個問題:一個故事是什麼?一個故事意味著什麼?你說,知道這個故事的意義,就達到歷史學的目的了。 S:(笑)聽起來像是我會說的話。關於歷史研究的方法論,作者有自己的視角,研究主體也有自己的視角,兩者怎麼平衡?對我來說歷史是一直在進行中的,從來沒有完成過,因為有很多方式可以解讀每個獨立的事件。我們可以選擇,如何把過去的所有事情捏合在一起,但沒有對或不對的答案。 B:對你來說怎樣才算是知道了一個故事的意義? S:實際上這個意義是針對作者的。作者可以來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背景,有各自進入材料的方式。有時候沿著一條路走進去,會發現沒什麼新鮮的,也可能會覺得這個故事仍然可以重新講述,因為有新東西補充到故事里,或者可以有與以往不同的重點。比如太平天國可以從宗教的角度討論,也可從社會歷史的角度討論,也可以重點講個人的希望和恐懼,如果你有辦法得到資料的話。第三種可能很困難,但並非不可能,因為材料還在不斷披露,中國已經有大量關於太平天國的文獻,我們還可以寫幾個世紀。在這一類為意識形態獻身的案例中,太平天國真的很特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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