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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彬彬:我們想讓她們自己站出來

http://www.CRNTT.com   2014-03-17 13:15:26  


 
我們想讓她們自己站出來

  南方周末:你參與調查是自己出面嗎?

  宋彬彬:我參與調查,都是先找學生代表會跟我關係比較好的。很多比較敏感的,我都是讓劉進出面,省得給人家增加壓力。一些人如果我去問,她們可能不好意思拒絕。就像德國電影《朗讀者》裡的男主角麥克,在審判漢娜的時候,他就不敢站出來說。如果我是漢娜,去問他:你為什麼不能為我作證?那他就會很為難。我不想那樣。

  南方周末:你是想知道毆打卞校長的凶手是誰,好為自己證明清白?

  宋彬彬:沒有。我就是想把事情搞清楚就完了。實際上誰打了人,我們也聽說過一些。王友琴更知道,我們不認識的人她都認識。那天發動批鬥的,就是她們班級的人。你不能隨便造謠,歪曲歷史。“八五”前一天,胡志濤去了兩個地方去申訴,北京市教育局,西城區教育局,誰都不管;發動起來(打卞校長)你一下我一下,送到醫院醫院不救,你說誰是凶手?從上到下,到最後的醫院,每一個環節都起了一定的作用。本身我們參沒參與毆打,自己心裡明白,但是你要有證據。這麼多年調查下來,這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基本弄清楚了。

  南方周末:印紅標發掘的檔案說,你們“八五”當天去北京市委匯報時就說清楚了。那天的批鬥是高一3班發動的。

  宋彬彬:學校同學都看到是高一3班發動的。我們找這個班的人,找了好多。有些動手打人的我們不敢找。有些班幹部我們想找找不著。就像胡志濤說的,誰打了她,每個人的名字她都知道。這不是秘密。我們找梅樹民老師調查時,他說那天他頭上被扣了紙簍,看不到具體哪個人,只知道是哪個班的。後來他還是跟我們說了。

  南方周末:調查報告裡,為什麼沒有提到這些施暴者的具體姓名?

  宋彬彬:我們想讓她們自己站出來。這個是不能由別人來替代的。

  南方周末:這些年推動你往前和往後走的人是誰?

  宋彬彬:往前是劉進、馮敬蘭她們。拉我往後退的人也很多。理由是:“文革”是個從上而下的大事件,你這樣會給別人造成很多麻煩。不能再傷害你這些同學和她們的家人。你看於羚,說她是“臥底”,太冤枉啦。

  還有從我自身考慮的。比如我先生,他為什麼反對?他說:你出來講話,新的證人和證詞又會出來。與其忙這個,還不如幹些應該幹的去。你越說,他們越來勁,越製造新的東西。

  有人建議我起訴袁騰飛誹謗,我沒有。我覺得我們就是要把事情搞清楚,尊重歷史。靳劍生一再說,我們不是為了自己個人,是為了對歷史負責。我要是跟誰都罵架,罵得過來嗎?

一起吃飯不說明什麼

  南方周末:現在網上有一張照片,毛澤東誕辰118周年時,你跟張玉鳳在一個飯局上舉杯合影。這次道歉會後,有人把這張照片翻出來說:“宋彬彬一邊道歉,一邊跟張玉鳳共同緬懷激情燃燒歲月。”

  宋彬彬:我可以說這件事。我妹妹跟張玉鳳一個俱樂部游泳,我也去過幾次,就這麼認識了。我先生去世以後,我妹妹對我很照顧,有機會吃飯的時候經常叫上我。我這人就是這麼一個人,去吃飯我從來不問誰請的。吃飯人家跟我聊天我就聊聊天,吃完飯我還是不知道人家是誰。我可以吃了多少次飯都不知道。很多人給我照相,再拒絕也拒絕不開。

  那次張玉鳳請吃飯,我並不知道是她。我妹妹說,牛街有一個特別好的清真館子,帶我去吃飯。我說那就去吧。整個吃飯過程我都沒聽人說給毛主席祝壽,包括張玉鳳也沒說。舉杯的時候也不是要給毛主席祝壽,那我為啥不舉杯啊?為啥那麼各色啊?

  一起吃飯不說明什麼。我哥哥、我弟弟、我姐姐曾經去一個飯局,桌上碰見毛遠新。我弟弟氣得不得了,瞪著毛遠新。毛遠新就回避他的眼光。我弟弟的意思是,你把我們家整得那麼狠。我媽還活著,你怎麼從來就不能說句道歉呢?你看,他們不也一塊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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