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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企在緬電站陷政治漩渦 30多億投資或打水漂

http://www.CRNTT.com   2013-02-16 10:18:38  


 
  中國一環保N G O項目官員陳玉稱,這是中國企業“走出去”時的普遍問題。中國企業往往認為,為移民建造房屋、學校、公共設施,是承擔了業主的責任。但實際上,業主的形象營造,更多體現在對生態環境、人文特征、社區結構的多方面考量。

  而這一時期,卻正值緬甸由軍政府向民選政府過渡。作為民選政府的第一屆總統,吳登盛不可能無視民意,加之昂山素季公開發聲,吳登盛在2011年9月30日宣布,在這屆政府任期內,密鬆水電項目被擱置。儘管吳登盛的聲明只是針對伊洛瓦底江七個梯級水電站之一,但實際上,整個伊洛瓦底江上游流域開發計劃全部擱淺。

  商務部國際貿易經濟合作研究院亞非部主任張廣榮認為,中國企業從開始就沒有將海外投資當做一筆生意。以中電投密鬆項目為例,對方違約卻無法制裁,這說明合同簽署時就存在問題。“根本上還是應該從商業角度判斷,拉歐美及當地企業入股,分擔風險,制衡利益方。”

  如放棄30多億打水漂

  中國企業在緬水電項目夭折,損失還要由自己承擔。中國企業會針對投資進行保險,但張廣榮稱,中國的國際投資保險企業規模都比較小。

  截至吳登盛宣布密鬆水電項目擱置,中電投已經在這一項目上投入30多億元人民幣。負責這一項目的中電投雲南國際分公司,2008年成立時注册資本僅為12億元人民幣。

  中電投雲南國際密鬆分公司總經理陳克銳稱,如果放棄密鬆項目,這30多億元就一分錢也拿不回來。同時,密鬆水電項目手續齊備,這樣的合法項目被突然叫停,令銀行要對在緬投資項目重新進行風險評估。雲南國際在資金上壓力很大。

  葛洲壩集團一項目經理張波在去年春節後一直滯留昆明,與中電投雲南國際處理合同及債務問題。2011年1月,他揣著價值5000多萬元的合同,帶領員工進入緬甸。一年之後,他因為負擔不了長期住宿酒店的費用,不得不在昆明租了一間房子。他在房子裡裝了一部固定電話,用來與葛洲壩員工和外招農民工通話。“固定電話讓他們放心,知道我在昆明處理這個事,”張波稱。

  密鬆水電站停工以來,當初簽訂的合同如何處理、工人工資如何支付、工程量如何結算、滯留未歸的設備如何折舊一系列問題,中電投給出標準與各施工單位的預期差距較大,雙方一時無法達成協議。

  以設備為例。由於撤離突然、海關限制等問題,伊洛瓦底江項目的設備滯留在各自的場地之中。中電投於2012年5月3日向施工單位發布的每日快報顯示,伊江各項目共滯留施工機械設備3786台套、生活車輛127台套、特種車輛1台套。其中密鬆項目有1247台套施工機械設備和43台套生活車輛。朱輝預估,密鬆項目的滯留設備價值就在5億元人民幣左右。按照租賃還是折舊計算,金額相差甚多。

  張波拿出合同,合同寫著,由於第三方造成的停工,業主單位須向施工單位支付賠償,再與第三方解決問題。“你補償我們,跟你找緬甸政府負責,是兩碼事。”

  張波不願為這次意外停工承擔損失。他做了一個統計,他所負責項目滯留在緬的機械設備,只今年就已產生了144萬元的租賃費用,這筆費用還在以每月20多萬元的速度上漲,“雲南國際的補償根本就不夠我的支出。”

  至於工人工資,2012年4月1日的會議上,中電投提出按每人每月3026元標準予以補償,此外,按40%計提社保。

  “3000元錢,國內都找不到工。”朱輝稱,其項目上工人的月薪最高能達到1萬元。張波雖覺得工薪不至於到1萬元,但3000元也肯定不止,“至少一個月六七千元。”這與謝升所言大體相當。

  黃偉承攬的其培水電站和電源電站的項目,據其估算,雲南國際需要向他支付五六千萬元。他只是其中一家施工單位,“雲南國際幾乎與所有施工單位都有債務”,黃偉稱。

  只就密鬆項目來看,將工程款和補償款算在一起,朱輝和另一項目經理章可報給雲南國際的數字是3000多萬元,張波報了約4000萬元,另一位項目經理劉棟梁預估是七八千萬元。這幾個數字算下來,約為1.7億元。這四人承攬的項目只是密鬆水電站施工項目的一部分,且不在已經核算出的30多億元投資之內。

  大家心知肚明,雲南國際不會按照報價支付款項,但他們都在爭取多得些補償。

  國內的協商達不成一致,國外的設備就撤不回來,負責留守看管設備的200多人的歸期便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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