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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青:我只是拼命別受社會的影響

http://www.CRNTT.com   2011-03-25 13:20:46  


 
  南都周刊:十年後再回想,清華事件算是你這十年中關鍵的一個轉折點嗎?

  陳丹青:沒那麼嚴重。辭職只是私事,談不上轉折點。媒體渲染這件事,不是因為我,而是全社會對教育不滿。但大家都知道,不會有一件事、一句話,足以使今日教育發生“關鍵的轉折”。

  南都周刊:清華事件之後的公開發言,是基於對時代的責任感嗎?

  陳丹青:一個人被要求做他厭惡嫌煩的事,於是強了幾下,罵了幾句,就算責任感?太嚴重了。事實是,雖然我曾被封為“責任教授”,卻不知道責任在哪裡:一切都被規定了,我連續四年招不到半個研究生,何來責任?

  南都周刊:現在的你,多被人看見的一面是寫作,畫畫是否已不能完全表達自己?

  陳丹青:我不能畫一幅畫表達對考試的怨恨。就算能,那一定是很糟糕、很滑稽的一幅畫。

  我只是拼命別受社會的影響

  南都周刊:對於時間,你現在是否有種緊迫感?

  陳丹青:活到近六十歲,瞧著時間少下去,頂多有點蕪然,談不上緊迫感。誰不會老下去呢?

  南都周刊:你曾說,中國一百年來,整體看,除了個別人物,沒有哪一代是自我完成—要不給時代糟蹋,要不自己糟蹋。那麼,嚴苛一些地看待,你算是被糟蹋的其一嗎?

  陳丹青:我的父輩,全被糟蹋了,就是說,在他們的壯年,二十幾歲到將近五十歲,都在挨整,或者整人,都在荒謬的歲月中,荒廢一生。我很幸運,青少年吃點小苦,壯年晚年在做自己喜歡的事。不,我可沒被糟蹋,雖然我也並未“完成”。

  七零後、八零後、九零後仍在被糟蹋。他們還在考政治,考外語,就是不折不扣的被糟蹋。無可自救,只有熬。若干家夥可能會脫穎而出,大部分都給廢了。

  南都周刊:面對你在社會中產生的巨大影響力(也許你無意於此),你是否有給自己祛魅的打算?

  陳丹青:我可從未想象自己在社會上有“巨大的影響力”,歸國十年,我只是拼命別受社會的影響。

  南都周刊:對於話語權這個東西,你怎麼看?

  陳丹青:我有一小點“話語權”——假使“這個東西”是指我能夠發表一點言論的話——全是你們媒體上給我的。近年我在自行減少這類權力,我要省時間畫畫。

  南都周刊:當時査建英初見你,覺得你是一個三十出頭面容俊秀的男子,侃侃而談雄辯之至,一個作畫之人,口才如此之好!這是你心中的自己嗎?

  陳丹青:你大概沒見過真正有口才的家夥—查建英可能也見得少——我哪裡算是會說話的。有些講演我事先要花十幾天準備講稿,有些上台信口胡說,實在太差了。不過我不太在乎。差就差,人不可能裝得比他自己更好。我也不知道我“心中的自己”是怎樣的。我沒那麼自戀。

  南都周刊:“文革”記憶對你看待當下的中國起到什麼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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