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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風度與現代人生

http://www.CRNTT.com   2009-04-14 10:36:13  


 
  阮公鄰家婦有美色,當壚酤酒,阮與王安豐常從婦飲酒。阮醉,便眠其婦側。夫始殊疑之,伺察終無他意。

  籍鄰家處子有才色,未嫁而卒。籍與無親,生不相識,往哭盡哀而去。其達而無檢,皆此類也。

  阮籍這些行為實際上是對虛偽禮教的蔑視,表現了他對婦女通達而不設防的心態。這種“不設防”可謂是當時男女之間自由交往的通道。再如阮籍的嫂子回娘家時,阮籍與之話別,按當時的禮俗,叔嫂不通問。為此有人說他不遵禮度,阮籍沒有理會,反而說:“禮豈為我輩設那?”意思是禮教難道是為禁錮自己而設立的嗎?這句話實際指出了禮教不應成為男女互防的圍擋。阮籍批評禮教的意思並不在於為放縱情欲辯護,而是去掉兩性交往的障礙。

  再比如,三國時魏國名士荀粲(字奉倩)雖然是荀彧之子,但思想和為人卻與其父大不相同。荀氏本是東漢末年的世家大族,荀彧是曹操集團中的重要人物,也是東漢末年儒林重鎮。其子荀粲卻服膺老莊。他曾經公開說過,女性主要以容貌情感來取悅男性,不必拘於德才。《世說新語.惑溺》記載:

  荀奉倩與婦至篤,冬月婦病熱,乃出中庭自取冷,還以身熨之。婦亡,奉倩後少時亦卒。

  荀粲娶大將軍曹洪的女兒為妻,其妻美貌溫婉,深受他的喜愛。愛妻患熱病,荀粲不惜受時人譏誚,為了給愛妻物理降溫,竟然大冬天在戶外先自涼身,然後以身熨妻為之降溫驅熱,然而妻子不久還是病故,荀粲也哀傷過度,不久死去。這段軼事記載了中古時代一位至情至性的男人為情所陷以及愛妻去世後的悲苦。《世說新語》用“惑溺”二字概括這一類行為,表面似乎是在批評這些名士的沉溺情感不能自拔,實際上是暗中嘆賞這些名士的放蕩,也反映了作者劉義慶的倫理觀與審美觀。當然,魏晉與南北朝朝代在皇室貴族之中,淫亂之事也不少,但與我們這裡所說的名士風度是兩碼事。

  放情山水

  魏晉名士在山水自然中陶冶性情,解放人格。東晉時代由北南下的士族與當地豪族廣占山林田園,開辟新野荒地,比如南朝劉宋著名山水詩人謝靈運曾任太守的永嘉,就是在晉室南渡之後才開發的。現在的著名風景區浙江溫州楠溪江一帶就屬於這塊地方。士族將新開發的江南之地打造成莊園與領地,作為世代相傳的固有財產。他們在對自然林野的經營管理中,刻意將它朝著田園化方向發展,既“盡幽居之美”(《宋書.謝靈運傳》),又“備登臨之美”(《南史.王裕之傳》)。西晉的士族文人石崇、潘岳,東晉的文人王羲之、許詢、宋代的謝靈運,都有咏吟自己莊園宅墅的作品。唐盧照鄰《樂府雜詩序》中曾說“山水風雲,逸韵生於江左”,指出了東晉年代山水文學勃興的事實。在偏安江左的時候,士族文人徜徉於江南秀麗的山水景色之中,優哉悠哉,其樂無窮。謝安在今天的浙東一帶邀集王羲之等人帶著歌妓等肆意游山逛水,說“我卒當以樂死!”

  喜歡清談

  魏晉人喜歡清談,過去有所謂“清談誤國”之說。《世說新語》是南朝劉宋政權臨川王劉義慶所編著的一部筆記小品,主要記載東漢末年至魏晉間的名士軼事。是六朝著名的筆記小品,其中記載著當時的名士清談,展現了名士的思想風采。當代美學家宗白華先生《美學散步》中有一篇《論〈世說新語〉與晉人的美》,篇末附有《清談與析理》一文,其中對於清談這樣評價道:“被後世詬病的魏晉人的清談,本是產生於探求玄理的動機,王導稱之為‘共談析理’。嵇康《琴賦》裡說:‘非至精者不能與之析理’,‘析理’須有邏輯的頭腦,理智和良心和探求真理的熱忱。青年夭折的大思想家王弼就是這樣一個人物。”宗白華先生對於清談與王弼給予很高的評價。我認為玄學與清談的動力在於人文與智慧的融合,是魏晉風度的表現,對於我們現代人的精神生活有著重要的參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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