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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新疆去哪兒了?

http://www.CRNTT.com   2014-06-05 11:15:26  


 
70後的記憶:有溫度的地方慢慢沒了

  小汀,70後,1999年離開新疆,故鄉的記憶是家鄉的戈壁、沙漠、紅柳和天山牧場,他與它們遙相對接、共游神往。

  5月22日,他的家鄉烏魯木齊遭遇了痛苦,在他的記憶中,出事的地點是一條夏日綠樹成蔭、鬧中取靜的小巷,因為在烏魯木齊西公園旁、在老文化宮旁,這條小巷多了一份寧靜和涵蘊。印象中早市伴隨著成長的記憶,那裡有蔚為壯觀的蔬菜瓜果,喜歡它是因為那兒的蔬菜瓜果是成堆成堆小山一般販賣的,紅的西紅柿、綠的螺絲椒、青的恰馬姑、黃的黃蘿蔔,紫的皮牙子,黑的黑美人,白的小白杏,冬瓜南瓜西瓜哈密瓜,一車一堆一地一片、色彩斑斕。吆喝聲、還價聲,提兜口袋布袋麻袋,好不痛快淋漓!

  小汀說他喜歡這種直爽、灑脫、純粹與簡單,這也是故土教會他、帶給他的彩色性格。也是初來寸土寸金的上海、北京,走進城市狹縫的菜場中,見到小籮筐擺放整齊、規規矩矩的嬌嫩蔬果所不屑一顧的原因。直到今日,家鄉的菜場集市早市夜市還是他這個游子引以為豪的對家鄉的念想,也是夏日歸鄉必會早早和媽媽約好去閑逛的地方。

  不過,不知從何時起城市中的早市、夜市、路邊攤,這些有著溫度,溫暖的地方慢慢沒了,消失了。文化宮早市也是烏魯木齊僅剩不多的早市了,那裡曾是勤勞質樸的普通老百姓習慣舒坦的念想,那裡也曾是解決一家子一日三餐實惠便捷的地方。

  小時候,小汀是在一個有著6戶漢族人家2戶維族人家組成的大院里長大的。父輩們同屬一個單位,所以屁孩的他們是從小的玩伴。那時無憂無慮,只知道夏天的房頂、秋日的麥田、冬天的零下30度和春天的風箏。燕子家的鍋炒青菜都是辣的,大古麗家的拉條子最好吃,哈利的媽媽是《冰山上的來客》的真古蘭丹姆的扮演者,阿里江家里有虱子但永遠是玩耍的聖地,阿芒古家里最窮但她學習最好……大院留下太多和小夥伴們童年的美好記憶。

  中學時小汀班里有幾位民族同學,直到今日這種民漢分校的歷史依舊存在於家鄉,老師說是他們的父母希望他們來漢族學校學習。阿達麗是他們其中的一位,她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皮膚,善良而靦腆,漢族的春節前夕會和我們一樣,給同學寄送寫滿祝福語的新年賀卡。古爾邦節會她也會邀請好友前往她家共度古爾邦節,熱情好客的維族朋友,端上她們手工製作的各式民族傳統糕點、饊子、油香、烤肉,十幾種擺滿整個長桌,掛著掛毯的牆壁,民族飾品裝扮的家,維吾爾音樂中的載歌載舞,一切像他們的美食、服飾、歌舞一般,賞心悅目、歡快愉悅。

  離鄉多年,小汀說,回家常能聽到媽媽激動講述老鄰居的相逢、兒時小夥伴們人生遷徙的種種痕跡。雖然那會兒早已有了暴恐事件,但談論起來並沒有什麼心理隔閡,因為我們生於同一片熱土,都愛自己的家鄉。

  “只能祈福我熱愛的家鄉,願您消除偏見與仇恨吧,歡樂長久!”小汀說道。

  另一名70後叫熱漢古麗,維吾爾族,1988年離開新疆來北京上大學,從小在新疆軍區大院長大。她表示,大院里95%都是漢族,到現在為止都是好朋友。即使在“7•5”事件後,也沒覺得跟漢族朋友有什麼心理上的不適。但能感覺到,在新疆的朋友,無論是漢族還是維吾爾族,他們會有心理隔閡。熱漢古麗說,這幾年回新疆,維吾爾族的朋友會說以後別跟漢族人一塊玩兒了,小心被自己民族的人收拾。

  但自己的漢族朋友還是會主動邀請她,不過跟她在一起時會刻意回避一些東西。“說實話,這種變化我特別不願意看到。”熱漢古麗說,“我們這一代,還有不同民族的朋友,但下一代可能就越來越難做到了。現在,我家親戚朋友的孩子跟新疆當地的漢族小朋友交往越來越少。有時候,一些氛圍也會帶來限制。在烏魯木齊,雖然許多學校既有漢族學生,也有維吾爾族學生,但是他們會在一些事上被分開,比如維吾爾族學生生活都是維吾爾族老師負責,漢族學生則由漢族老師來負責。公共機構也這樣,在法院、檢察院、公安局,維吾爾族人就由維吾爾族辦事人員來接待。”

  恐怖事件不是現在才有,從上世紀80年代就有,許多人卻只強調它的現在,不探究它的背景、歷史淵源,這就導致社會上給維吾爾族貼標簽的問題。“恐怖分子就是恐怖分子,跟民族無關,我們需要包容!”熱漢古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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