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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銀河:因為人生沒有意義才值得一過 | |
http://www.CRNTT.com 2013-12-30 12:29:05 |
迷戀“烏托邦” 現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教書的林春,是李銀河的“發小”。1978年,她們作為國務院研究室的工作人員,合寫了《要大大發揚民主,大大加強法制》一文,在被《人民日報》轉載之後,她們倆成為全國關心政治的青年的偶像,每天寄來的讀者來信都要用麻袋裝。那篇文章打破了不允許談論民主的禁區。 那時候,李銀河才26歲。之後召開的理論務虛會被看做是後來改革開放實踐的理論肇始,她們倆作為會務人員列席了會議。後來,80年代文化熱、思想啟蒙興起的時候,她們一個去了美國,一個去了英國。 從1982年到1988年,李銀河在美國匹茨堡大學攻讀碩士、博士學位。回國一年後,80年代結束了。進入90年代後,知識分子開始產生分化,包括林春。 留學海外的林春成為一個新左派。去年,她們在倫敦見面,徹夜長談。林春說,“我要爭取把你變成左派”,李銀河說,“我本來就有左派的傾向”。在李銀河看來,對待民主的問題上,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在該注重效率還是公平上,可以有不同意見。而留學生初到國外,都是容易變成左派的,因為在融入對方環境過程中,更容易和自己的國家利益產生連接。她認為林春轉變成一個新左派,和她的研究、導師固然有關係,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她的個人氣質。 李銀河很樂意強調自己的理想主義氣質。林春曾向她表達,自己一直有一種獻身的衝動,卻不知投諸何處。李銀河說,這是沒有過那個時代經驗的人所難以理解的。在她們年輕時,所有思考都是和國家相系的,因為個體的命運和國家的方向緊緊相扣。 在國務院研究室工作的時候,李銀河入黨成為黨員。一來當時的工作要求每個人必須都是黨員;二來,她的確是有這個理想的,她出身共產黨員之家,父母都是1938年奔赴延安的知識青年,之後是《人民日報》的創刊元老。 在李銀河的認識中,父母是原教旨意義上的共產黨人,真正的理想主義者。她的黨員身份被王小波當時在中國人民大學的同學知道後,無比驚訝:原來王小波的老婆是個女共產黨員!在他們看來,王小波的思想和做派完全無法與黨產生聯想。但李銀河認為,她之所以和王小波趣味相投,在於她是共產黨人中的理想主義者,而王小波也肯定是理想主義者。 現在往回看,除卻“文革”中痛苦的上山下鄉經歷,她和這個體制的互動也大致是良性的、順遂的,這也許是她樂觀的來源。從山西大學的工農兵大學生,到光明日報的編輯,再到國務院研究室工作人員、社科院馬列所研究人員,美國匹茨堡大學碩博攻讀、北京大學文科博士後、社科院社會學所研究人員,她平步青雲。她這樣總結自己在工作氛圍中的表現:“老好人”、“缺乏鬥爭性”。 有趣的是,李銀河出生的時候,正當“反貪污、反浪費、反官僚主義”三反運動如火如荼,於是父母為她取小名“三反”,7歲以前,她一直叫這個名字。王小波和她同年出生,因為他父親在“三反運動”中出了事,遭遇風波,而取名“小波”,家人認為王小波體質先天羸弱是因為母親在父親出事後,飽受煎熬,拖累身體,他早早在娘胎裡就遭了難。 李銀河坦承自己一直對理想國、烏托邦式的生活有著特殊情結。她這樣設想理想社會:每個人出生時有一份基本的生活保障,從學校畢業後,每天通過生存勞務換取基本的生活保障;剩下的時間可以從事藝術類的工作,寫小說、弄音樂、演電影等,而這些都是沒有報酬的,因興趣和意願而從事;這個世界沒有戰爭,沒有國家界限,沒有軍隊,沒有貧富差別,沒有謀殺,甚至連監獄都可以沒有;這個社會也沒有婚姻制度,所有的人自由地去愛。 後來,她把這種對於“烏托邦”的迷戀,放到退休後潛心寫作的小說裡,把小說的背景設置成了共產主義制度,取名《新桃花源記》,“只是,那是一個虐戀社區。”她最後補充。 (原標題:久病成醫李銀河) 來源:南都周刊 2013年12月23日12:06 記者_於麗麗 發自威海 攝影_劉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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