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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什麼樣的“文革”記憶 | |
http://www.CRNTT.com 2012-04-09 09:24:28 |
在昔陽,在大寨,你看到這些,就仿佛穿越到了“文革”時代。 “文革”究竟是一場“十年浩劫”,還是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這個原本無需爭論。1978年的《關於若幹歷史問題的決議》記錄得明明白白。虛構所謂階級鬥爭,製造族群分裂,跳動內戰,千百萬人挨批挨鬥,非正常死亡。工農業生產停滯,國民經濟幾近崩潰。高層一場又一場政治地震,政局動蕩民不聊生。這樣一個畸形發育野蠻治理的年代,應該鄭重地嵌刻進我們民族的集體記憶,忘記它,才是天理難容。 依照這個歷史事實,重建“文革”記憶有一個原則,確定它屬於災難記憶。人類在長期的發展歷史中,將自己的記憶自然而然地分為兩類:有益的經驗和有害的教訓。創傷和成就,當然會有不同的記憶書寫。像“文革”這種危害國家甚至給人類文明帶來重大影響的災難,理應成為歷史的恥辱記載。如果還要為它披紅戴花,裝扮成黃金時代以供後人敬仰,那才是不可思議的。 問題在於,即使對於“文革”這樣的全民大災難,每個人的感受也是不盡相同。即使在最混亂的10年,也有弄權得逞的,也有安富尊榮的,也有僥幸得益的。昔陽大寨這樣大力複制半個世紀前的舊景,也無非是留戀當年穩坐全國政治激流中心位置的懷舊情思。這裡就有一個要求,一個人的人生叙述,某一個團體的集合記憶,必須和國家民族的集體記憶的價值取向相一致。我們要大力重建的,是整個國家民族,至少是這個國家民族大多數人擁有的集體記憶。我們必須警惕一些在“文革”中受益的人群,將自己的幸福記憶強加在全體國民頭上,變成集體書寫集體記憶。 清除“文革”影響,確立對“文革”的正確書寫,建立正確的社會記憶,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上世紀80年代,國家曾經有一個反思歷史的風氣,我們並不忌諱揭開往日的傷口,歷史創傷訴說一個時期成為話語主流。那個時候,記錄災難沒有障礙。以後逐漸變了。公共傳媒討論創傷的壓力越來越大。一些有志之士想望通過公共記憶場所固化這種記憶,阻力超出想象,比如樊建川的博物館。20年來,公共話語空間越來越逼仄,媒體發出災難記憶的聲音越來越困難。你越是遮蔽“文革”記憶,一些為“文革”招魂的勢力就越來越膽壯。昔陽大寨的“文革”建築雕塑群落,就是這樣一個角落裡一聲怪誕刺耳的音符。 文學大師巴金早就呼喚建立“文革”博物館,多年以來蹤影杳然。倒是像昔陽大寨這樣的“文革”建築,一旦規劃就迅速覆蓋了小城街巷。它說明,“文革”的影響遠未清除。溫家寶總理最近憂心忡忡地擔心“文革”悲劇重演,絕不是危言聳聽。身邊就有揚幡招魂的,我們怎麼能掉以輕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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