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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智庫:中美關係博弈邊界已缺失

http://www.CRNTT.com   2023-05-26 00:05:35  


 
  特朗普執政時期,中美兩國原有的雙邊關係框架宣告終結。“大國競爭”(great-power competition)代替對華接觸和中美合作,成為雙邊互動的主要模式。拜登政府執政後,旋即將中國界定為美國“最嚴峻的競爭者”。〔1〕以2021年3月初發布的《過渡期國家安全戰略指南》(Interim 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ic Guidance)為導向,拜登政府把中國視為“唯一有能力將自身經濟、外交、軍事和技術力量相結合而對穩定和開放國際體系構成持續挑戰的對手”,〔2〕並承諾將與中國展開“激烈競爭”。〔3〕與此同時,拜登明確否認將開展“新冷戰”,承諾“不尋求改變中國的體制,不尋求通過強化同盟關係反對中國,無意同中國發生衝突”〔4〕,並嘗試基於上述邏輯建立一種新的對華戰略框架。經歷2021年3月布林肯首次公開演講“競爭、合作、對抗”的“三分法”〔5〕、7月美國副國務卿溫迪·舍曼(Wendy Sherman)訪問天津時“競合”的論調〔6〕以及10月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傑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在中美高官蘇黎世會晤期間“負責任競爭”〔7〕等表態後,2022年5月26日,美國國務卿安東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在喬治·華盛頓大學的對華政策演講中最終提出“投資、協同、競爭”(invest,align,compete)“三大支柱”,標誌著拜登政府圍繞對華戰略的探索告一段落。〔8〕美國對華戰略由籌謀轉為落實階段。

  2022年,美國政府陸續發布多份報告,利用正式文件將既有戰略框架予以夯實確立。2月11日,在白宮發布的拜登政府首份《美國印太戰略》報告中,美國重新宣示所謂“印太地區”在美國外交政策中的焦點地位,並提出美國將在未來投入更多資源與精力,與該區域內外的相關國家建立密切聯繫,驅動該地區的繁榮,提升該地區的安全,以制衡中國這一“整合經濟、外交、軍事與科技力量、在印太地區謀求勢力範圍,並尋求成為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大國”。〔9〕10月12日,拜登政府發布其執政以來的首份《國家安全戰略》報告,重申“布林肯演講”中大部分涉華內容,全篇提及中國近60次,將中國明確界定為美國面對的“最嚴重地緣政治挑戰”,並著重強調未來十年是美國應對所謂“中國挑戰”的“決定性十年”。為達成“競贏中國”(out-compete)總目標,報告著重強調發展產業戰略、確保供應鏈安全、確立美國主導的新規則及強化盟伴體系的重要性。〔10〕10月27日,美國國防部緊隨其後發布《2022年國防戰略》《核態勢評估》與《導彈防禦評估》三份報告,概述美軍未來軍事與安全領域優先事項。報告開宗明義地將中國界定為“今後數十年最重要的戰略競爭對手”以及“步步緊逼的挑戰”(pacing challenge),並提出進一步深化“一體化威懾”(Integrated Deterrence)在美軍中的全面實踐〔11〕。

  在將全面對華競爭確定為國家戰略重心基礎上,美國調整自身外交與國家安全機制,令其更加聚焦中國,從而服務於總體戰略部署。自特朗普到拜登,美國先後在白宮國家安全委員會內部增設印太事務協調官、氣候特使以及多個負責中國事務的主任崗位。國務院、國防部、情報界與執法部門也調整或增設各類涉華崗位。2022年12月16日,美國國務院成立被稱為“中國屋”(China House)的中國協調辦公室(Office of China Coordination, OCC),取代該部門內部原負責中國事務的東亞和太平洋事務局(Bureau of East Asian and Pacific Affairs)。該辦公室由國務卿布林肯直接領導,由負責東亞事務的副助理國務卿華自強(Rick Waters)主管,業務涵蓋經濟、安全、科技、外交與戰略溝通等中美博弈的關鍵領域,旨在消除長期存在於國務院中的部門壁壘,從而迅速執行及落實涉華相關事務。〔12〕與上述機制調整相對應的,是大量曾系統化受訓、具有強烈競爭意識的新一代“中國通”進入美國決策圈,參與甚至主導對華外交與國家安全決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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