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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敘利亞詩人阿多尼斯 | |
http://www.CRNTT.com 2013-08-29 14:17:54 |
B:你認為巴勒斯坦人眼下最需要的是什麼?有一種看法認為,阿拉伯世界主動遠離現代化的生活方式,使得他們很難融入到國際政治和經濟格局裡去,這一點使得即便同情巴勒斯坦的人,也不會很積極地支持他們的領土訴求和人權訴求,是這樣嗎? A:需要團結,現在哈馬斯和法塔赫兩邊都自稱巴勒斯坦人,外部世界要支持巴勒斯坦,支持誰?現在的事情完全是個鬧劇,巴勒斯坦的敵人就是自己。 更加荒謬的是,巴勒斯坦人從自己的敵人,比如美國、以色列以及海灣那些國家那裡拿錢和武器,這不是一個笑話嗎?這讓人如何支持他們?它們根本無法自強嘛。當年我對《奧斯陸協議》完全不感興趣,因為我一直認為,巴勒斯坦人存在這麼多問題,外界如何努力都救不了他們,而且這些問題都是他們自己造成的。過去的五六十年裡,巴勒斯坦人民的反抗力量若是越來越強,局勢越來越有利,或至少維持著同樣的水平,我才能樂觀,可事實卻是他們日益衰弱,每天依然有巴勒斯坦人被殺戮,房子被推倒,可是阿拉伯世界仍舊無動於衷。你拿巴勒斯坦人的遭遇與黑人受迫害的南非做個比較,或與受美國壓迫的拉丁美洲相比,你就會知道我們這裡的人是最沒有覺悟的了。一些以色列人,對我們局面的認識都比我們更深刻、更清醒,而他們不管政治上的對錯,堅持從人道的角度同情和支持巴勒斯坦,你再看周圍那些阿拉伯國家,對巴勒斯坦的苦難從來就是熟視無睹。我也是站在把巴勒斯坦看作一個人道主義災難的角度來同情它的。 B:巴勒斯坦最有名的詩人達爾維什是你的好朋友,你對他的評價怎樣? A:我是詩人,不是詩評家,不發表對別的詩人的評價。 B:你似乎一直主張要漠視身份、拋棄身份? A:不,我說的是身份來自前方,不是來自過去,身份是你所創造的,而不是與生俱來的。 B:那麼你的什葉派家庭背景對你的身份認知有沒有產生過影響?你父母是否曾告訴你,“我們是少數派”? A:從來沒有。我所生活的那個區域十分世俗化,敘利亞海邊那一帶的宗教觀念都很淡泊,雖然是什葉派,但周圍的人都是什葉派,我從沒感覺到有多數少數的問題存在。 B:你不主張文人過於密切地參與政治,你似乎也說過最好不要用詩來寫政治? A:我至今還在寫政治諷刺詩。我反對的是讓詩歌成為政治的工具,詩歌應該用藝術的形式來批判政治。 B:但你參加過一個政黨,名叫“敘利亞社會民族主義黨”,這是為什麼? A:我 14 歲就入那個黨了。因為我認同這個黨的幾個理念:第一,世俗化;第二,它向多元文化開放,它向腓尼基文化等異教文化都開放;第三,它主張解放婦女,男女平等。它讓我第一次感覺,敘利亞有可能成為一個公民社會。後來我發現政治活動不適合我,不過這個黨的理念對我影響很大。 B:在“阿拉伯之春”中,你曾說它是第一次不模仿西方的革命運動,後來又說革命的果實正在被伊斯蘭主義者和美國人摘取。你是否曾認為這場革命是發生在伊斯蘭世界裡的一個新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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