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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二》:向大饑荒死難者的道歉 | |
http://www.CRNTT.com 2012-11-30 10:25:30 |
饑餓讓人感覺遲鈍,苦難也會模糊人們的記憶。但對幸存者和其他活著的人來說,重新敘述那些苦難的故事,讓曾經的苦難重現在當代人的公共記憶中,就是對逝者的義務和責任,也是對歷史創傷的一種修復。因為只有從苦難的記憶中,我們才能發現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如何與扭曲人性的苦難進行抗爭。徐帆飾演的花枝為了孩子能活命,把自己賣了;張默飾演的栓柱,為保住孩子的風車,丟了性命。在馮小剛的鏡頭下,那些被饑餓傷害和淩辱的人,開口說話了,講述那些在絕境中的悲慘故事,講述饑餓對他們的傷害和扭曲。這不只是對他們的傷害,而是對整體人性的傷害。當這些逝者開口言說時,他們或許才有可能走出曾經的創傷和屈辱。這是在用另一種方式,見證生命在苦難中的尊嚴。 悲憫不代表遺忘,反而意味著要讓苦難的歷史,在當下的公共記憶中複活。因為只有銘記這些苦難,苦難才不會在未來重演。悲憫並不是要對曾經邪惡的行為置若罔聞、一筆勾銷,而是要更莊重、更嚴肅地向人們展示歷史中的邪惡與苦難。人類不能依靠上帝來清除邪惡,只有自己站出來不斷抗爭,才可能讓同樣的邪惡與傷害,不再發生在其他人身上。悲憫也意味著,揭示真相的目的並不是為了仇恨或報復,而是對歷史創傷的修復和對正義的重新尋找,因為並不存在一種可以漠視苦難的歷史價值。 或許只有當我們重新感受這些在苦難重壓下人性的尊嚴,重新感受他們的痛苦、絕望與恐懼時,才能明白正義、敬畏與悲憫的重要。《一九四二》更像是在代表歷史和今天的人們,向當年所有無辜的死難者道歉。電影作為當下影響力最大的公共表達形式,顯然承擔著塑造公眾集體記憶的責任。我們不僅需要歷史學家的客觀與準確,更需要這種影像藝術的敘述與感染力,因為它能讓所有人感同身受。只有讓歷史的苦難昭然若揭,我們才能更清晰地認知我們這個民族,認識到我們如何走到了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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