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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雁:蘇聯解體20年祭

http://www.CRNTT.com   2011-12-28 09:16:33  


  中評社北京12月27日訊/為什麼蘇聯的這個體制這樣脆弱,它自我標榜的“政治正確性”與“合法性”為什麼就這麼經不起大衆信息自由和“廣場測試”的考驗?今天的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曾提到俄羅斯有人說:“太遺憾了,我們當初沒有按中國模式發展,那樣就能保持政治體制的穩定”,而梅德韋傑夫斷然否認了這種說法:“我並不認為,我們當時有別的可以選擇的發展方式,所以我不認為,我們有別的什麼道路可走”。

  經濟觀察網日前登載學者金雁的文章“蘇聯解體20年祭”:
    
  今年是蘇聯“劇變”20周年。20年前,這個具有93年歷史、有1900萬(占居民總數近1/10)黨員、執政74年的共產黨超級大國壽終正寢了。
 
  提到這次“劇變”,我們雖然已經有關於蘇聯解體的不同解說,但是“領導人因素說”一直是最有影響的“主流”說法。我國許多論著習慣上總是說“蘇聯解體之痛、東歐劇變之苦”,這個“歷史悲劇”都是“叛徒戈爾巴喬夫”惹的禍。“萬方有罪,罪在朕躬”這句中國古代統治者裝樣子的“罪己詔”中常見的自責之語,常常被我們用在關於蘇聯解體的“罪他詔”上:千怪萬怪,都怪蘇聯前領導“挑選接班人”不慎,把個“叛徒”扶上了寶座,於是蘇聯解體據說就“都是戈爾巴喬夫的‘公開性’和‘民主化’惹的禍”。於是有些人就從反面接受教訓,一切行動都是要與“民主化”反著來,逆“公開性”而動,以為這樣就可以消除對現存體制的“不利因素”,就可以保證“鐵打的江山萬年長”了。 

  然而很少有人問,為什麼蘇聯的這個體制這樣脆弱,它自我標榜的“政治正確性”與“合法性”為什麼就這麼經不起大衆信息自由和“廣場測試”(夏蘭斯基:《“論民主:自由戰勝暴政與恐怖的威力》2004年紐約公共事務出版社出版,第三章)的考驗?今天的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曾提到俄羅斯有人也持類似觀點,那些人說:“太遺憾了,我們當初沒有按中國模式發展,那樣就能保持政治體制的穩定”,而梅德韋傑夫斷然否認了這種說法:“我並不認為,我們當時有別的可以選擇的發展方式,所以我不認為,我們有別的什麼道路可走”(“麥德維傑夫與國際政治學家的對話”,見中央編譯局主辦:《國外理論動態》2010年第11期,105頁)。 

  顯然,梅德韋傑夫認為蘇聯體制的垮台有其內在邏輯,並不能歸罪於哪個個人。其實即便是鐵杆的強硬派,當時也承認這個體制失去了民心。1990年,當時已經97歲的斯大林時代的意識形態元老卡岡諾維奇說“公開性變成了單行道”,“只朝一邊走”,公開性成了聲討控訴蘇共罪行的“歇斯底裡”狂潮。但他卻沒說這“雙行道”該怎麼走法?在“控訴”斯大林的同時也把他的“敵人”一塊兒罵?他應該記得,就連他自己也曾險些成為“敵人”,即便是他和日丹諾夫這樣的鐵杆斯大林分子,在斯大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時候,都可以隨便地“被流放”和“被嚇死”(1948年日丹諾夫的兒子小日丹諾夫因為反對科學權威李森科,被斯大林怒斥,日丹諾夫受到刺激死於心臟病突發,實際是被嚇死的)。這些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一般老百姓?出現這種一邊倒的“單行道”局面,原因何在?戈爾巴喬夫一個人的“背叛”,就能掀起這場群衆性的“憤怒聲討”運動嗎,就能夠葬送掉“人類歷史的新紀元”嗎?就能夠埋葬掉近2000萬黨員的大黨嗎?如果是這樣,這個黨豈不是太弱不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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