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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日本文獻看南京大屠殺 | |
http://www.CRNTT.com 2009-05-11 10:47:18 |
從下關碼頭起,在修建的一直綫的廣闊的道路上開著,路面上散亂著步槍子彈,宛如敷著黃銅的砂。路旁的草地散著活生生的支那兵的屍體。 不久,從下關到通往南京的挹江門,高聳的石門下是拱形的道路,路高約三分之一埋著土。鑽入門,從下關方面就成了一條坡道。汽車徐徐前進,感覺是開在充滿空氣的橡皮袋上緩緩的向前。這輛汽車實際是行駛在被埋著的無數敵人屍體之上。很可能是開在了土層薄的地方,在行進中忽然從土中泌出了肉塊,凄慘之狀,真是難以言表。 此處的“下關碼頭”到“挹江門”一帶,與角良晴所說也是同地。 從這幾位無關者的相同記載,此事之確鑿不移,不應再有任何疑義。而且,江邊不是戰場,不論其中有沒有平民,“死尸累累”至少是屠殺俘虜的結果。 《南京戰史資料集》所附“戰史研究筆記”中對角良晴所述中有一條特別予以“批判”:“‘在橫陳著累累尸體的河岸道路上靜靜地走了兩公里。感慨萬千。軍司令官的眼泪嗚咽著往下流’的記述實在讓人吃驚。熱愛中國的大將決不會在戰場的棄屍上行車。而且,車體低的轎車也决不能够在這之上走兩公里。我以為,僅在這點上,完全是編造,誰都可以斷言。”這樣的“斷言”未免武斷。這不僅是因為有泰山弘道等所說的“行駛”在“無數屍體之上”的支持,而且是因為這是一個反常理的事,反而不會為編造所取。 屠殺在當時的廣泛程度,日軍官兵的記載有相當的反映。泰山弘道在上引16日日記中接著記載。 即將開出門洞進入南京一側,累累的敵尸成了黑焦狀,鐵兜、槍刺也被熏黑,用于鐵絲網的金屬絲和燒塌的門柱的殘木相重叠,堆積的土壤也燒成黑色,其混亂和令人鼻酸,無法形容。 門右首的小丘上,刻著“中國與日本勢不兩立”,顯示著蔣介石宣傳抗日的痕迹,接近市內,敵人遺弃的便衣藍布棉襖,使道路像襤褸的衣衫,而穿著土黃色軍服,扎著神氣的皮綁腿,手脚僵直仰臥著的敵軍軍官尸體,也隨處可見。 上引只是泰山弘道到南京第一天所見的一個片段,他在南京的三天,每到一處,都遇到了大量尸體。如第二天(17日)早上,在下關的另兩處,看到了“累累尸體”,幷親見一個“血流滿面”“求饒”的中國士兵被一個“後備兵”從身後近距離槍殺;上午在中山北路沿途看到“累累尸體”;下午與大川內傳七上海海軍特別陸戰隊司令等“視察”下關下游的江汀,看到“無數焦黑的敵人尸體”,又在江堤內看到“‘嘗了日本刀滋味’的敵人尸體六七十具”。18日,先在獅子林,看到“此處彼處都是敵人遺棄的屍體”;又在山麓的兵營外,看到“散落的屍體”;到了中山公園,又看到“散落的敵人尸體”。 類似的事發時留下的第一手材料,最有力地證明南京周圍至少有大量中國軍人——當然不只是中國軍人的尸體。那麼,這些屍體究竟是戰死者還是被屠殺的軍人呢?我們在探明這一日本爭論不休的“疑問”之前,先來檢查一下日軍高層有沒有下達過屠殺令。 二、日軍高層的屠殺令 日軍在攻占南京的過程中,對停止抵抗的中國俘虜進行了大規模的屠戮,這一暴行出自日軍高層的命令,還是僅僅是基層部隊的自發行爲? 由于現存的材料殘缺不全,給認識這一問題帶來了很大的困惑。日本虛構派不承認任何意義上的殺戮,當然矢口否認有過屠殺令。如日本虛構派的代表性著作《再審“南京大屠殺”》斷言,連最有處決“理由”的“掃蕩”中被捕的“便衣兵”也沒有被處決: 通過掃蕩作戰,日本軍逮捕的許多中國兵,都被收容在城內的南京監獄。被收容的俘虜大約在1萬左右,其半數12月末被作爲勞力送往上海,餘下的被編入了1940年創立的汪兆銘的南京政府軍。決無被處決之理。 中間派中的“小屠殺派”也不承認或傾向于否認屠殺出自自上而下的命令。日本軍史學界的權威著作“戰史叢書”《支那事變陸軍作戰》說: 關于各項目,舉出正確的數字是不可能的,但南京附近的尸體大部分是由戰鬥行動造成的結果,不能說是有計劃、有組織的“屠殺”。 日本記述南京戰事的惟一一部專書《南京戰史》說: 我各部隊不論在什麽樣的戰况下,接受什麽樣的任務,對敵人的投降兵、敗殘兵、便衣兵等有什麽樣的對應,盡可能給予了闡明,但不明的部分依然很多。對應的結果,可以分為五種情況:1.作為正式的俘虜收容;2.解除武裝和釋放;3.作為俘虜收容後逃跑;4.收容後的處置不明;5.處斷的處置…… 這個處斷的處置,作爲日本軍是基于任務命令的戰鬥行爲,還是因爲發生了抵抗暴動,或是對此有很大的擔憂,都是可以推定的理由,但具體的說明,在戰鬥詳報中幾乎沒有記述。 但在日本現存史料中,有三條記載明確的涉及了屠殺令,即: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吾中將12月13日日記中所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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