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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彬:這是一個產生妄人的時代 | |
http://www.CRNTT.com 2014-06-27 14:32:23 |
時代周報:在寫這篇文章時,你有沒有考慮到相關法律問題?同時參照國際學術慣例? 王彬彬:法律和道德問題都考慮到了。既然明確地指控他人抄襲,就要準備承擔相關的法律和道德責任。國際上認定學術抄襲的標準比我們嚴格得多。但即便是按照中國比較寬鬆的標準,也可以確認汪輝的抄襲。當然,對他人的學術抄襲和對他人的“知識侵權”是不同的概念。即便按照中國的比較寬鬆的標準,學術著作有數十字與他人基本相同卻沒有做任何說明、注釋,便構成抄襲。但法律認定“知識侵權”卻必須是搬用他人著作達到相當比例。在“汪輝事件”中,有人曾故意混淆這兩個概念,以亂視聽。 時代周報:這篇文章引起反響之後,對你本人的處境有什麼影響? 王彬彬:肯定有影響。不過我不怎麼考慮這些。在“汪輝事件”中各種攻擊鋪天蓋地,對我都構不成傷害,還收到過幾封謾罵和恐嚇的信,也有人打電話謾罵恐嚇。但這件事對我教育很大。我本來以為,白紙黑字、鐵證如山,沒有什麼好辯解的,但事情發展大出我的意料。從許多人的言論中,我深深體會到什麼叫下作、卑劣和無恥。 “爬滿了虱子” 時代周報:隨後的《讀汪輝〈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獻疑》和《再說汪輝〈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剽襲問題》二文,你花什麼樣的功夫? 王彬彬:隨後的兩篇文章是被逼出來的。先是有人公開發表文章,喝令我好好讀讀汪輝“成熟時期的著作”,我便寫了《讀汪輝<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獻疑》,後來汪輝委托北京一家律師事務所給我發來“律師函”,要求我立即停止攻擊並做出書面道歉,我便寫了《再說汪輝<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的剽襲問題》作為回應。說實話,無論是最初的文章還是後來的兩文,我都沒有花很大的功夫。熟悉了汪輝的抄襲套路後,要查汪輝的問題實在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隨時可以從汪輝著作中找出新的問題。至今仍有些人,在網上作一些卑劣的動作,想掩蓋汪輝抄襲的真相,這其實是很愚昧的,很可能又在幫倒忙。 時代周報:為什麼這三篇文章在文化界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王彬彬:這應該與汪輝此前在學術界的崇高地位有關。上世紀90年代開始,汪輝在學術界成了呼風喚雨、領袖群倫的人物。說汪輝是鶴立雞群,那還不夠表現其卓越,簡直是鳳立雞群。這樣的人居然與抄襲聯繫在一起,自然引起普遍的震驚。其實,汪輝在學術界升到如此高位,本身就是值得認真反思的事。經常性的文理不通,是汪輝學術表達的痼疾。今年歷史學家楊奎鬆先生寫過兩文批評汪輝的“20世紀革命史研究”,也指出過汪的文理不通問題。一個人經常性地文理不通,說明其思維有著經常性的梗阻,邏輯感很差,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被捧上天的,這是值得學術界好好反思。汪輝的成名作《反抗絕望》,基本思想有多少是原創的,從竹內好等日本研究者那裡“拿來”了多少東西,也是值得魯迅研究界研究的。至於被稱為“成熟之作”的《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完全是一個“豆腐渣工程”。這部煌煌巨著牽涉面極廣,討論了許多大問題,其中每一個問題都是專家門窮畢生之力研究的,汪輝有何等神通,能對些問題一一發表己見?這部《現代中國思想的興起》中各種問題之多,超出大家的想象,套用張愛玲的一句話,可以說在華美的外衣下,爬滿了虱子。如果看看汪輝的全部論述,那就更沒法不驚異於其涉獵之廣了。從大的方面來說,舉凡政治、經濟、文化、哲學、宗教、歷史等等,都在汪輝的研究範圍之內,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好像出過這樣的人,中國學術文化史上似乎還沒有過這樣的人。一個話都常常寫不通的人,憑什麼有如此本領?汪輝吸引了一批追隨者,他們也學著汪輝的樣無所不談、無所不論。我曾說:這是一個不需要妄人但卻產生了妄人的時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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