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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莫言:作家不可以為獎項而寫作 | |
http://www.CRNTT.com 2012-10-22 16:07:47 |
2004年6月中,莫言有廣州之行。我意外得到消息時,也得到了莫言的手機號碼,隨即打過去,莫言爽快地說:“我現在就在南方書城,你可以馬上過來聊天。”約半小時後,我見到莫言。南方書城辦了一個讀者見面會,場面並不熱鬧,記者更是寥寥。活動結束後,我們就坐在南方書城靠窗的一角聊天,剛談了幾句,我就發現,他雖筆名為“莫言”,實則出口成章,真不愧是“千言萬語,何若莫言”。 近一個下午的時間,只要稍微提起話頭,莫言便能說出一番讓人舒服的話。 提到學者氣與文人氣的問題,莫言說:“我沒有學問,所以沒有學者氣,我始終沒有把寫小說當成什麼了不起的事情。我是一個農民,現在依然把自己跟農民認同,所以就沒有文人氣了。所以,我還是認為人應該有一種清醒的自我意識,不僅僅在意識上當作是老百姓的一分子,而且從所有的方面感覺到其實我就是老百姓的一分子。一旦想到我是一個作家,我是一個知識分子,我要為人民說話,我要替民族分憂,這一下子把自己架空了,自己把自己擺在一個並不恰當的位置,比較難以讓人接受,令人厭惡。” 當天晚上,南方書城設宴客村某潮州酒樓,我也受邀敬陪末座。記憶所及,偌大一個包間,同席只有四五人。莫言對潮州菜充滿好奇,恰巧我是潮汕人,每上一道菜,莫言便問起菜品特點。 “秋刀魚飯”是一道平常的潮州菜,莫言嘗後,連說:“秋刀魚之味,秋刀魚之味。”莫言少時家貧,總吃不飽,食量又奇大。“越餓越饞,越饞越餓,最後分不清是餓還是饞。”他甚至吃過煤,而且覺得特別好吃,這讓我大吃一驚。後來,莫言把吃煤的故事寫進了長篇小說《蛙》的第一章。 一席談中,莫言十分隨和。問起記者生涯的趣事,他很認真地說:“我也是檢察日報的記者,有正規的記者證。記者所見所聞的故事,往往可以成為小說的素材。”我便笑道:“金庸也是記者。”談到當下一些離奇古怪之事,莫言的談鋒偶露崢嶸,但保有分寸,批評時事也顯得相當謹慎,後來觀其在公共事務上的行止與寫作上的風格,“在日常生活中,我可以是孫子,是懦夫,是可憐蟲,但在寫小說時,我是賊膽包天、色膽包天、狗膽包天。”也許是肺腑之言。 2010年1月,莫言再到廣州。南方書城早已關閉,這次的記者招待會設在廣州購書中心,我受邀參加。稠人廣坐,無緣深談,只獲贈莫言簽名的新著《蛙》。(注:以下訪談,均根據2004年採訪底稿整理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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