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論壇
2006年1月號,總第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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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三年美國對華政策與中美關係
主 辦:中國評論月刊

顧 問:徐 鷹(中國評論月刊社務委員會主席)

主持人:郭震遠(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研究員、
        中國評論月刊學術委員)

策 劃:郭偉峰(中國評論月刊社長)
    周建閩(中國評論月刊總編輯)

評論員:傅夢孜(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美國研究所
        所長、研究員)
    王寶付(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戰略研究所
        副所長、大校)
    姚雲竹(軍事科學院世界軍事研究部亞太研究室
        主任、大校)
    熊志勇(外交學院教授)
    修春萍(社科院台研所台灣對外關係研究室主任
        、研究員)
    袁 征(中國社科院美國研究所副研究員)
 
執行人:羅祥喜(中國評論月刊副總編輯)
    王 平(中國評論月刊副總編輯)

時 間:二○○六年第一次座談會(總第九十七次)
地 點:中國評論北京辦事處會議室

  郭震遠:開場白




  對於中美關係,有些問題需要我們進行更深入的思考。零五年上半年,美國一些專家對中國和中美關係有很多議論,而且是對中國未來的發展可能對美國造成的不利影響談得很突出,我們有些學者甚至認為這是“中國威脅論”再次泛起。其實與此相應的,上半年中國大陸的學者對於中美關係的看法也是偏於嚴峻。但是夏天以後,好像形勢又有了很明顯的變化。說句玩笑話,研究中美關係二十年,仿彿年年都是上半年嚴峻,下半年好轉。這祇是一個現象,但是現象背後應該有更深層次的東西。

  另外一個現象是,自零五年七月小布希和賴斯分別講到中美關係是重要而複雜的關係以來,特別是小布希要來華訪問的這一段時間以來,好像大陸學者至少在公開場合,是普遍地認可了這個說法——重要而複雜的關係。我認為小布希這個看法是務實的,是符合中美關係的實際情況的。

  十年前,哈里哈丁在一個場合提出中美關係是“非敵非友”,當時汪道涵會長表示應該再加四個字“亦敵亦友”,就是“非敵非友、亦敵亦友”。十年來的發展,中美關係好像基本上沒有出這個大的框架。因此,我希望我們能夠力爭做一些更加深入的思考。

  傅夢孜:中國可能正發揮自己也沒有想過的作用




  美對華的大討論涉及廣泛
  梳理九一一以來中美關係

  零五年以來,嚴格地講是從零四年十月就開始了,美國掀起了一場中國問題的大辯論。在我看來,有關中國問題的大辯論,不能等同於“中國威脅論”。

  美國的這場討論,有其特殊性,有其不一致性。與二零零零年時相比,我們看得很清楚:一個是觀點的交鋒更加明確,大腕級的戰略家像布熱津斯基和米爾斯海默的相對的觀點,都是非常鮮明的。還有我們看到一些美國的主流雜誌、報紙所發表的一些文章,也有相對比較積極的觀點,這在以前是很少見的。像《大西洋月刊》刊登的文章,一組認為中國是威脅,還有一組認為中國不是威脅。其中有觀點認為,後起的中國不一定挑釁現存的霸權國家,美國和英國就享受了達一個世紀的和平。

  講“中國威脅論”的也有,包括議題的擴大、範圍的加深,認識也在深入,參與的角色也增加了。不僅是民間或者國會層次的討論,還有CIA、五角大樓的參與,利益集團、思想庫、行業協會等。

  形成了一個甚麼樣的看法呢?九月份佐立克的講話中,對此首先做了一個正面的回應。上半部分講,第一中國不是前蘇聯,不尋求激進的反美意識;其次是中國並不認為正在與全球民主制度進行搏鬥;第三是經濟體制在不斷地融入世界,中國在發生很大的變化。美國國內關於中國問題的大辯論也有人認為,美國也不能對中國實行遏制政策,甚至有人說要將“遏制”這個詞從字典中勾掉。因為中美之間的相互依賴變得越來越突出了,美國遏制不了中國。

  這樣看的話,儘管美國有關中國的大討論,有著比較強勁的“中國威脅論”的聲音,但全面看來,經過辯論,要把布希政府的對華政策進行梳理。而這個梳理的過程,有的可能是在九一一發生以後,對未能真正得到梳理的中美關係的一番重整。九一一對中美關係來說是一個發展的契機,因為美國面臨著恐怖主義的現實危機,取代了美國將中國當作戰略競爭對手的定位。

  其實布希在佐立克講話之前,就於七月份在澳大利亞說,中美關係是重要的關係、複雜的關係。這與二零零一年九一一之前也是七月份,鮑威爾訪華的時候提出中美致力於發展建設性合作夥伴關係,在時間上接近。所以老郭剛才講上半年差、下半年好,七月份乃是一個很重要的標誌。

  中國可能正發揮自己也
  沒有想過的建設性作用

  為甚麼說中美關係是重要又複雜的呢?因為隨著中國的崛起,中國正在發揮一種可能連我們自己也沒有想過的建設性的作用;特別是在解決地區危機和參與一些地區事務方面,中國已經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

  朝核問題不用談了,哪怕在國際經濟領域的協調,中國也擔當了重要角色。人民幣的升值震動了國際金融市場,七國財長會議要求中國參加行長、財長會議,表明中國已經深入到國際經濟協調中重要的實質性領域。這與俄羅斯參加八國集團還不完全一樣,因為俄羅斯主要是側重於政治上的協商。

  在反恐反擴散、應對非傳統安全威脅、促進地區的穩定和發展方面,中國的作用也是越來越突出。

  但另外一方面,中美方面確實存在一系列的問題,包括貿易不平衡、人民幣匯率、知識產權、人權與宗教衝突問題等等,由於雙方認知不一樣所導致的問題,突然爆發出來。其中一個導火索就是上半年中海油有意收購尤尼科公司,美國不少人發表看法,認為中國這樣就威脅了美國的國家安全。

  就是說,一方面認識的深度廣度在擴大,利益面在擴大,合作在深化;同時,矛盾在具體的領域都有相交的表現。

  儘管形勢可以控制,但是美國對於崛起的中國,未來到底會怎麼利用自己的力量、發揮自己的作用,美國並不是很清楚。儘管在討論會上講了幾個“不是”,但是在心裏還是有一些疑慮。

  所以一個大的背景,還是一個新生的、崛起的大國,怎麼樣參與國際體系,或者現在講成為國際體系的一員。對於中國未來到底發揮甚麼樣的作用,美國不是很清楚。

  所以大的問題和具體的小矛盾攪和在一起,使情況變得越來越複雜。但是這種複雜,我並不認為是專門針對中國的,哪一個雙邊關係裡面,都不是那麼簡單的關係。所謂複雜,可能是相對較為成熟的一種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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