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7月22日電/美國《外交政策》雙月刊網站7月6日發表題為《寄宿學校是對國家安全的威脅》的文章,作者為尼爾·達夫爾,編譯如下:
你可能覺得,除了亂糟糟的髮型、大嘴和浮誇的做派,出身名門的英國知識分子鮑里斯·約翰遜和出生在紐約外區的前賭場大亨唐納德·特朗普沒什麼共同點。但是,在他們成長過程中有一個相似之處,有助於解釋他們的個性和政見為什麼同樣跑偏——他們都上過私立寄宿學校。
寄宿學校是英國文化的殘餘,美國和英國是全世界極少數還在鼓勵這種教育方式的國家。精英寄宿制是這些國家教育體制的無縫組成部分,是當權階層和有志成為當權階層的人的首選,如果後者付得起每年數萬美元或英鎊的學費。但是,歐洲其他國家卻把寄宿學校看作帝國懷舊的殘餘,是培養紳士的地方,就像E.M.福斯特說的,他們“身體發育完好,頭腦發育尚可,心靈發育不足”。
這有道理。近30年來,我研究了制度化寄宿生活對英國精英階層兒童造成的心理傷害。這些孩子經常面臨的不是父母的關愛,而是欺凌和恐懼。當代兒童發展理論沒有一條支持通過住宿機構教育幼童,但是,這套體制得到習慣和特權的保護,其明顯缺陷幾乎永遠被忽視。直到現在,越來越多的心理學教授才開始向世人展示,“住宿學校幸存者”如何感到正常生活意外的艱難。
這一背景給幾周以來英國的政治動蕩提供了一扇重要的窗口。脫歐證明英國小說大師約翰·勒卡雷反覆提出的一個觀點:背叛只能發生在朋友和我們愛的人身上。英國的精英背叛了彼此,背叛了他們國家的信任,因為他們自己感覺遭到背叛。這是兒童時期——尤其是寄宿生活時代受到傷害的終生反應。
以約翰遜為例。他在整個公投運動中背叛了他在伊頓和牛津的好友卡梅倫。但是,投票結果算出後不久,他同樣也被脫歐的競選夥伴邁克爾·戈夫捅了刀子。體察不到他在公投之後的震驚表情,就無法完全理解他在公投以前的種種行為。他顯然沒料到能贏得公投,也沒料到圍聚在他家門口的群眾對他的敵意。他也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兩種局面。恰恰是這種無助解釋了他採取行動時的不負責任。
約翰遜11歲就被送去寄宿,特朗普13歲入住紐約軍事學院,但這種經歷同樣對他影響極深。2015年,有人質疑他當年在紐約軍事學院是個惡霸時,他吹噓說,寄宿教育給他“軍事上的訓練比很多參軍的人都多”。在這類學校,野蠻的欺侮和過度的競爭是家常便飯,學校的整套體系都是父權社會設計的,只要兒童或青少年被送去住宿,欺凌和性虐待就不可避免。這或許是一個線索,可以解釋特朗普為什麼採取如此挑釁性的政策,從實施酷刑到大規模驅逐出境。
但是,如果只關注戲劇性的東西,我們可能忽略特權階層在寄宿學校被拋棄這個更普遍的潛在問題。有必要思考一下少年唐納德和鮑里斯們面對的根本的心理創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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