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4月4日電/台灣郵政支援陽信轉存百億元資金,究竟是誰下的命令,台郵總經理竟用一句“忘記了”來搪塞“立委”。台灣聯合報今日刊登“忘記了:誰下令搬動一百億?”的社論指出,扁政府高層的蠻幹作風,令人心寒,而底下公務員這種耍賴的官僚心態,更是顢頇到難以卒睹。
對於台郵金援事件,“行政院”及相關部門均辯稱那只是解決陽信財務危機的權宜之計,且頗以此自得。問題是,整個處理過程,不僅一路踐踏台郵公司的自主性,罔顧台郵存款戶的權益,更置所有行政作業的正當程序於不顧。不論下指令的是邱義仁或另有其人,張“內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竟使台郵揹上這個百億元的爛攤子,責任亦變得難以分曉。言必稱“轉型正義”的民進黨,難道連更基本的“程序正義”都不知道?
責任政治的基本倫理是:有權作決定的人負其政治後果。但在陽信事件中,人們只看到被移動的百億巨款,卻看不到下令搬走這筆資金的人究竟是誰,而該承擔的人則把責任推來推去。一個政府行事,搞得比路邊的魔法秀還要神祕,真是體制蕩然。如果張“內閣”自認此事因應得宜且問心無愧,何不大方將過程公諸於世,卻如此畏首畏尾?
社論認為,台郵支援陽信事件,最大疑竇即是在程序的跳躍,且對象是與執政黨關係密切的金融機構。如果陽信董事長陳勝宏不是民進黨中常委,如果其妻不是民進黨“立委”薛凌,陽信能得到政府如此特殊的待遇嗎?再說,如果“轉存”是金融機構互相支援的常態手段,張“內閣”為何不按部就班依慣例辦理,卻要在行政程序上偷斤減兩?
社論指出,綜觀此事,人們可以清楚看到幾項殊不合理之處:第一,在金管會尚未作成決議之前,台郵的百億資金即已完成撥付;這顯示,在人為干預下,金融監管已變得有名無實。事實上,涉及此事的部會極眾,上至“行政院”、金管會,下至中央存保公司及交通部轄下的台郵,其中必有一隻“髒手”操作了決策;但一論及責任,眾人卻爭相互推,有如無政府狀態下的無頭公案。這難道不荒唐嗎?
第二,台郵百億資金轉存陽信,亦未經過台郵內部的正當處理程序;百億資金是何等大數目,但董事會對這項資金轉存事後才知情。更可怕的是,台郵內部資金運用監督小組對此提出異議,結果竟是:整個小組遭到裁撤!其間若無不可告人的隱情,何須如此曲意遮掩?為了一次不正當資金運用,而自毀內部控管機制,主事者何止傲慢,簡直是野蠻!
第三,陽信並非金融重建基金保障的對象,台郵在其危機間存入百億資金,是自陷險境。況且,這百億資金是供緊急調度,同時參與支援的土銀及台銀均在約定的一個月後即行領回資金,台郵卻遭四度延宕,不得不繼續將資金以低利借予陽信使用。且不說這已有圖利他人之嫌,台郵董事長何煖軒和總經理吳民佑一再將資金投入風險,均有失忠實企業管理人的責任,乃至已涉嫌背信與瀆職,他們對得起那些刻苦積攢的存戶嗎?他們有顏面繼續戀棧嗎?
社論說,陽信事件沒有演成金融危機,值得慶幸;但是,政府用強力政治干預來達成救援任務,不僅破壞了台灣的金融管理體制,也侵犯了台郵的經營自主權,更破壞了人民對金融機構的信任。這是在解決問題?還是在製造問題?更別忘了,權力的正當性,除來自對程序正義的實踐,更在於施政的透明化。但一樁陽信借款案,竟然可以跳過這麼多程序、越過這麼多監督,最後參與運作者還敢對立法院大剌剌宣稱“忘記了”。在這批公務人員眼中,政府體制難道就只是個人升官的敲門磚而已?他們對自己的職位難道沒有其他持守目標了嗎?
整起金援陽信事件,最讓人心驚的,就是官員們的不以為意。“行政院”高層主事者談笑用兵,絲毫不覺手中決策權力之重;台郵主管一問三不知,揮手百億挪移,同樣輕鬆自若。一個上下濫權卻又爭相“忘記了”的政府,人民要向誰去追問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