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香港7月18日電/中國經濟融入全球化市場的時間還不够長,但是已經獲益很多:一是大量引進了國際通行的經濟規則、管理運營模式,也引進了大量的資金、技術;二是通過參與國際大循環,對本土市場要素的估值有了更加市場化和國際化的標尺,幫助我們更加清醒地認識自己;三是我們可以“走出去”,以中國人的智慧、文明和實力,給其他民族、其他國度的人們帶去利益和多樣化的生活感觸。
國際金融報文章表示,但是,在融入全球經濟的過程中,我們的困惑也隨之而來;幷且,在不同的融入階段,困惑也有所“昇級”。現在比較集中的問題是定價權問題:人民幣昇值與否、如何昇值,其實反映的是貨幣定價問題;紡織品傾銷與反傾銷,其實反映的是勞動力定價問題;鐵礦石談判的周折,其實反映的是資源定價問題;軟件以及光盤盜版,其實反映的是知識産權的定價問題;中國股市的市盈率是高還是低,以及中國股票價格要不要和國際市場看齊,反映的是更加複雜的資本産品的定價問題。
文章稱,十分耐人尋味的是,我們的發達貿易夥伴嫌我們賣的紡織品“太便宜”,却把“貴的”鐵礦石賣給我們;希望人民幣的定價“高一點”,却指責我們的股市“太貴”。其實道理也很簡單,我們的貿易夥伴的每一次發言,都是以其自身利益爲出發點的。
文章指出,從全球經濟體系發展的歷史來看,規矩總是由强者制定的。當今國際貿易體系中的稅收、會計、知識産權保護、貿易仲裁、反傾銷等規則,首先是服務于强勢貿易主體的。爲了拓展剩餘資本增值的地域和領域,强勢的貿易主體拿著這些規則到後發展國家推介,以爭取認同。
另一方面,規矩也爲吸納潜在的加入者而適度修正。潜在的新加入者經過談判,在盡量爭取到自我保護條款的基礎上,加入到全球貿易體系中來。
“二戰”以後,在以美國爲代表的强勢經濟體中間,出現了資本、生産能力的“第一輪”過剩,幷尋求對外轉移。隨後幾經演變,强勢經濟體輸出資本、生産能力的形式和途徑有所變化,但不斷拓展海外市場一直是其主題。上個世紀80年代起,他們在叩開後發展國家大門的時候,也要求後發展國家提供法律、稅收、金融等方面的“對口”環境。而彼時,後發展國家往往認爲,吸引强勢的資本、技術和管理運營經驗,對於本地經濟有立竿見影的帶動作用,讓出市場是順理成章的。中國的對外開放無疑也經歷了這樣的階段。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强勢資本的逐利特性,使得其在進入後發展國家的同時,必然也對後發展國家的社會、經濟、文化體系造成種種沖擊。當然,沖擊幷非都是壞事。“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這既是政治家的必然考慮,也在客觀上促使强勢經濟體改變“進攻”姿態,在同相對弱勢經濟體爭奪貿易資源時,在吸納相對弱勢的成員時,願意依托“公認的”規則體系,幷以談判方式解决爭議。
文章認爲,雖然當代國際關係發生了巨變,各個經濟主體之間圍繞體系規則的談判不再帶有殖民時代的血腥,但刀光劍影幷非罕見。對於各類貿易資源的定價、定標(標準)之爭,每每見諸談判桌或者空中喊話。
文章指出,對於相對弱勢的經濟體而言,加入體系比不加入好,早加入比晚加入好。當然,前提是找准自身利益與體系機制的平衡。中國爲公平地加入世貿組織,前後15年,“從黑頭髮談成了白頭髮”,就是爲了找准這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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