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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土樓民居楹聯的主要價值

  土樓楹聯源遠流長,是土樓建築不可分割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流傳至今已有數百年曆史。每一座雄偉壯觀的土樓落成後,心系家國的樓人,都會邀請文人雅士或名流商賈或親朋好友撰寫文采華麗、飽含深意的楹聯,來抒發自己内心的情感。大多數土樓楹聯用神情兼備的筆法永久性地書刻於楹柱門楣之上,也有部分土樓楹聯只在春節來臨之際,將其書寫在大紅紙上張貼於大門框上。這些土樓楹聯,是博大精深的客家文化的一條支脈,其主要價值至少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教育價值

  永定土樓民居楹聯,是教育子孫後代的特種教科書,具有重大的道德教化作用。永定土樓民居楹聯所展示出來的内容,實際上是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承,特别是儒、道、佛各家思想的精華。比如,儒家注重人的德行修養,行事三思而後行、走中庸之道,講求忠孝仁義,恭謙禮讓,修心齊家治國平天下等思想;道家强調的人與自然、社會的和諧相處,講究自由率性;佛家中的因果報應思想,前世積德後世蔭護和相關禪理等等。這些文化思想,在土樓楹聯中得到很好的反映。

  在衆多的土樓民居楹聯中,有的强調了養性修身的重要性。如永隆昌樓聯“素位而行君子願,百祥皆降善人居”、高陂崇禮堂聯“崇聖希賢遵古訓,禮親敬友守常規”等。有的鼓勵耕讀勵志,倡導通過勤耕苦讀,成德達材。如高陂虎坑儒林第聯“有功文字留心領,無税書田用力耕”、高陂鳳池樓聯“書成舊史河渠志,力辟耕田孝悌科”等。有的側重宣揚齊家報國思想。如日應樓聯“日讀古人書志在希賢希聖,應付天下事心存愛國愛民”。有的勸導後人勤儉持家。如陳東共星村光裕樓聯“光前業克勤克儉,裕後昆希聖希賢”、洪坑振成樓聯“振家聲宜兄宜弟,成事業克儉克勤”等。有的宣揚忠孝仁義思想。如永豪樓聯“讀聖賢書立修齊志,行仁義事存忠孝心”。等等。這些有關治家愛國、積德修身、勤耕苦讀、勤儉興家、尊師重教等内容,可以培育子孫後代健康的品德,振奮民族精神;有些傾向於借景抒懷的楹聯。如華封樓聯“華岳三峰來紫氣,封疆萬國慶太平”,則通過贊美自己的美麗家園,能激發後人熱愛家鄉故土的情感。

  二、審美價值

  楹聯通常在公衆場合展現,不論是刻於石木之上的楹聯,還是寫於紙上的楹聯,都與書法天然地結合在一起,具有較强抒情性、表現性和裝飾性。永定土樓民居楹聯,不僅傳承了中國幾千年的傳統文化,而且與書法藝術、建築藝術緊密結合,集教化與欣賞於一體。欣賞一副好的楹聯,能從其中體驗到音樂美,領略到其豐富的情趣美、理趣美和境趣美。在給人以美的藝術享受,同時還深受其教育。如洪坑振成樓大門聯:“振綱立紀,成德達材。”

  從書法藝術角度説,這副楹聯首字嵌入“振成”樓名,搆成鶴頂格,采用的是自對方法。上聯“振綱”與“立紀”自對,下聯“成德”與“達材”自對,寫得頗爲大氣,吻合聯句所表達的遠大抱負。用筆上,采用行楷書體,筆勢舒展,氣韵豐沛,流利自如,一氣呵成,且飽滿圓潤,中規中矩,渾然一體,經久耐看。從内容上説,具有很大的教育意義。“綱”,本義指“提網的總繩”,引申爲“事物的關鍵部位”,聯裏指的是“維持正常秩序的必不可少的行爲規範”,即人們常説的“綱常”。封建時代,以君爲臣綱,父爲子綱、夫爲妻綱爲三綱;仁、義、禮、智、信爲五常。“紀”講的是法度、規矩或行爲準則,即“綱紀”。聯意是説通過“振興綱常法度,造就德才兼備的有用之材”。

  三、學術價值

  楹聯在内容上講究深明大義,形式上講究音律和諧,可領悟也可吟誦。永定土樓民居楹聯不僅體現了楹聯的本身規律,如抒發情感、内涵豐富、韵味深長、對仗工整、格律嚴謹、詞藻典雅、等内容。透過土樓楹聯,可以領略到永定客家的民風民俗。人類創造了文化,文化倒過來反哺人類。從這個意義上説,文化的發展應致力於使人更像人,而不是淪落爲工具和物。從數以萬計的土樓民居聯中,不難發現土樓客家人的完美形象——慎終追遠、耕讀爲本、崇文重教、開拓進取、興家報國、誠信善良等等。其中,“耕讀爲本,崇文重教”是客家文化較爲顯著的特徵,這一文化特徵對永定客家人的具體實踐産生了廣泛的影響,成爲他們成功的基石。“齊家報國,忠孝仁義”是客家文化的另一個突出表征,很多土樓民居聯可以充分證明瞭這一點。因此,永定土樓民居楹聯,既是客家文化的一道風景綫,又是探視客家文化的一扇窗口。認真解讀它,可清晰看到土樓客家人的理想追求和價值取向。因此,它對研究客家文化具有重大的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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