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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第三節 竹稠林密山珍多

  永定群山連錦,峰巒起伏,溝深澗險,溪河縱横,泉清草嫩,竹稠林密,阡陌梯叠.山珍野味甚豐,體大的有野猪、山羊、黄猄、果了狸;體小者有野兔、飛狐、山老鼠;飛行者有雉鷄、鷓鴣、斑鳩、小山雀;爬行者有蛇類、山鰻、山龜、穿山甲;跳躍者有山澗裏的石鱗,水田中的田鷄;還有從土裏冒出的竹笋、山蕨、靈芝、香菇、紅菇、梨菇、炭菇、鬆毛菇、鷄肉絲菇……真是勝不勝數!

  可惜,經20世紀中後期現代人的折騰,很多野生動物,被逼到了瀕臨滅絶的境地!因濫捕濫殺濫用長效劇毒農藥,有些動物冒死闖進房屋尋求人類保護,也有些動物紛紛抗議,集中集體自殺。筆者當村主任時,就抱住過身中槍彈而闖進村部的大黄猄。雖請赤脚醫生爲其取出鐵條子,給予包扎、打針、餵藥,盡力搶救治療;派人割嫩草日夜精心護理,讓它感動得見到我們就前脚跪地流泪,可一星期後,它還是死了。筆者還親眼見過蛇類和麻雀集體自殺的場景。那是筆者在富嶺小學當民辦教師的1987年6月的一天中午,因值日未午休。有學生驚恐萬狀地報告,某處死了很多蛇。隨學生帶路,我們來到離學校四百米左右的大隊部旁邊的一間没瓦面,墻體早就倒塌的茅厠,往裏一看,頓時叫人目瞪口呆,只見屎缸窟中水面上浮着一層母指粗細、一尺來長的黄褐色的死蛇。看上去還很新鮮,聞不到臭味。我要過一學生手中的棍子,試探着捅向死蛇,捅向窟底,發現這層死蛇足有20公分厚,而這一層面足有6平方米以上。這裏面到底有多少死蛇?這麽多死蛇到底是哪裏來的?爲什麽全部都突然死在這裏?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1990年8月的一天,我在高陂鎮工作,有人告訴我長坑死了無數麻雀。於是,我來到了原高陂糧站後的長坑山。這是一處南北寬約80米,東西長約200米,北東南三面環山,西面被房屋攔擋,依稀可見田壟的荒草地。從西面進入長坑50米左右,便能不多不少地看見死在草地上的麻雀,想撿起看看,却只能抓起一小撮雀毛和帶起部分骨骸,想來這些麻雀已死去一段時間。越往裏走場面越讓人驚心動魄。還未到中心腹地,脚下四周已是密密麻麻的雀屍,幾乎每挪一步都會踩上那原來活蹦亂跳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小生靈。陰風吹來帶着一陣陣淡淡的腥臭味。我小心翼翼地用脚步丈量地面,並不時地停下抽點計算密度,每平米多的有五六拾只,一般都在三拾只上下。這般高密度的地段約有百米之距,也就是説約有8000平方米。如此算來,至少也有20萬只以上的麻雀在此地死去。因爲正值農忙,只有我一人前往。盡管是大白天,烈日當頭,讓人渾身冒汗,我却幾次不寒而慄。於是就深一脚淺一脚地離開了那地方。當天我就把看見的這一場景寫成文章,寄給了閩西報社。大概是一個月之後,有福建農學院的一教授給我打電話,告訴我那是麻雀對人類濫用劇毒農藥而采取的集體自殺行爲,並説各地還有蛇類、蛙類大批大批同時死去的報導。這時我才似乎找到了多年前死蛇事件的答案。自從那以後,我就發現麻雀在人們的視綫裏消失了。直至1998年8月,我才重新在法國巴黎街頭的樹上看見了它們的身影。那段時間有人説“雷鋒出國了”,原來麻雀也出國了!

  可喜的是,隨着新世紀的到來,麻雀和其他野生動物一樣,也迎來了自己的新生。回老家,我又看到了那活蹦亂跳嘰嘰喳喳的小生靈,在土樓的墻洞中自由出入,在廣袤的田野間自由飛翔。當然,曾佔據客家美食席面一角的野生動物,如今大部分已由人工飼養的品種代替了。這是值得欣慰的!

  爆炒野猪肉

  【原料】

  野猪肉500克,薑絲10克,青葱大蒜、芹菜各1棵,紅牛角椒1支,熟猪油30克,精鹽3克,醬油5克,客家米酒20克,澱粉10克,味精適量,百米醋少許。

  【做法】

  1.野猪肉切大薄片,放醬油、味精、米酒10克,醋數滴,加澱粉,拌匀,漬味15分鐘。葱白切末,青蒜斜刀切寸段,紅牛角椒切菱片。

  2.鍋置猛火上,熱鍋放猪油、薑絲、葱白末煸香,撥入野猪肉,快速翻炒,加青蒜、紅椒片、芹菜等漬味未用完的調料,炒匀,起鍋裝盤上席。

  【相關的話】

  ★香濃略帶野膻氣,清鮮稍有老醇味,脆爽之中透着勁道,似曾相識却不常見,吃起來像猪肉而又好像不是猪肉,不是牛肉而又好像是牛肉,慢慢地細細品嚐,却自知滋味妙在其中——哦,是野味,是野猪肉!

  ★爆炒的菜肴要達到鮮香爽脆,選料、刀工、火候都十分講究,就連加酒放醋都不能含糊。如爲避膻增加鮮味,可在清漬時加入或在烹飪前期直接加在食物上或湯中;若爲增香,應在起鍋前順着鍋壁倒下,此時鍋温最高(酒、醋要在220度時才最能發揮出香分子),香分子易揮發,再迅速與高熱度的菜肴炒匀後起鍋裝盤上席,隨着熱氣的昇騰,香氣彌漫,讓人食慾大開。

   

  蒜香石鱗

  【原料】

  石鱗300克,蒜瓣200克,葱白5克,紅牛角椒1支,精鹽5克,客家糯米酒10克,鷄精3克,猪油30克。

  【做法】

  1.宰殺石鱗,棄内臟、脚爪,洗净切塊;蒜瓣置沸水中氽熟,撈起置冷水中,剥皮洗净,瀝干;牛角椒切丁。

  2.鍋置旺火上,下猪油燒至油温七成熱時,下葱白,煸香後,投入石鱗,旺火顛鍋,下蒜瓣炒匀,加入椒丁、米酒,顛炒片刻,下鹽、鷄精調味後起鍋裝盤上席。

  【相關的話】

  ★石鱗標準名叫棘胸蛙,又名石蛙、石鷄、石鱗、石凍、石侖、石哈、石蛤蟆、石蝦蟆、石坑蛙等,永定人習慣叫石鱗,是兩栖納無尾目蛙科動物。其肉質細嫩,味道鮮美,有滋陰降火,清凉解毒,清補强身之功效,入心、肝、肺三經,能健脾消積,是養生珍饈,更是病後體虚,心煩口燥者滋補佳品。

  ★石鱗仿野外生態人工養殖技術已經非常成功,養殖與野生石鱗烹調後營養價值與口感已基本相同。

  ★石鱗肉嫩快熟,應注意火候,掌握高温爆炒,方能得其鮮香爽滑之口感和保其清凉之本質。

  酸菜肉末煮棘心

  【原料】

  棘心300克,鮮酸菜100克,高湯300克,牛肉50克,精鹽5克,鷄精5克,熟猪油30克,澱粉少許。

  【做法】

  1.棘心摘除老梗殘葉,洗净,瀝干;酸菜切丁;牛肉切丁,少許澱粉拌匀。

  2.鍋置旺火上,下熟猪油,燒至油温六成熱時,投入酸菜炒香,倒入高湯煮滚,下牛肉丁、棘心翻匀,煮5分鐘,下鷄精、鹽調味,起鍋盛深盤上席。

  【相關的話】

  ★棘心,一種帶刺荆棘枝條上長出的嫩芽。味甘略苦,有滋陰降火,清凉解毒之功效。

  ★本品,甘鮮酸中略帶苦,苦鮮酸中略帶甘,風味獨特,回味無窮,山中極品,土樓珍饈。

  酸菜肉絲炒山蕨

  【原料】

  鮮山蕨500克,新鮮酸菜100克,五花肉100克,魚露6克,鷄精5克,白米醋10克,胡椒粉、水澱粉少許。

  【做法】

  1.山蕨撕去皮,入沸水中氽燙,加入醋煮熟,撈起置冷水中浸漂4小時,撈起,把粗杆部份撕成細條,再放入清水中浸漂備用。

  2.五花肉洗净切絲,山蕨擠干水分,切寸段,酸菜切丁。

  3.炒鍋置文火上,投入五花肉絲,煎出油,視肉絲金黄,下魚露、山蕨,煸炒,加入酸菜丁,炒匀後下鷄精,滴入數點米醋,翻炒入味,水澱粉勾玻璃芡,起鍋裝盤,撒上胡椒粉上席。

  【相關的話】

  ★永定盛産山蕨,市場上有賣,還可買蕨干。

  ★山蕨,富含人體必須的多種氨基酸、維生素、礦物質。素有人體清道夫之美稱,可清除腸道壁毒素,有防腸癌,健胃、腎之功效。各種營養成份比人工種值的蔬菜高出好幾倍,堪稱“野菜之王”。

  金錢蓮蒸石鱗

  【原料】

  石鱗500克,鮮金綫蓮75克,精鹽6克,鷄精5克,鷄湯1000克,熟猪油數滴。

  【做法】

  1.宰殺石鱗,開膛棄内臟、砍去爪子、洗净;金錢蓮撿去雜物洗净。

  2.陶蒸盆放入石鱗、金綫蓮、鷄湯。置旺火蒸30分鐘,出鍋加入鹽、鷄精、幾滴熟猪油,調味上席。

  【相關的話】

  ★清澈的湯裏,暗紅色、帶金綫的金綫蓮漂浮在上面,一只只石鱗卧伏在下面,有的探出個腦袋似窺視着什麽,有的縮成一團似待發力衝刺,有的伸直了四肢似正奮力前游……

  ★金綫蓮、石鱗,皆是山珍極品,兩者合蒸,爲最佳搭檔,十分難得。

  ★石鱗越大越好,如能選到胸下長刺的公石鱗更佳。

  ★金綫蓮原是生長在深山險峻瀑布旁之石縫中的肉汁草本植物,具有滋陰降火,清肝潤肺之功效,現可人工種植。

  龍鳳呈祥

  【原料】

  蛇段1000克,鷄蛋10粒,蟶干150克,凉鷄湯1500克,精鹽12克,酒娘少許。

  【做法】

  1.蛇段洗净,斬成3公分長段,置鍋中隔水蒸至斷生,出鍋晾凉,用小竹絲捅去骨髓。鷄蛋洗净,蟶乾洗净水發軟。

  2.全部食材放入大湯盆,置蒸籠旺火蒸3小時,出籠上席。

  【相關的話】

  ★蛇段要捅去骨髓,否則,人吃了腋下會出黄汗。

  ★土樓山區蛇類資源十分豐富,深山有大蟒,樹上有青竹絲,溪河中有水節杠(銀環蛇),池塘裏有泥蛇……“七月蛇欄路,八月蛇上樹”,甚至房前屋後也常能看見蛇活動。因此人被蛇咬傷的事件時有發生,加之“農夫和蛇”的傳統教育,客家人把蛇類視爲來自自然界的敵人,也就不足爲怪了。故有“見蛇不打三分罪”之説,並以食之而後快!不過,蛇肉鮮美,清凉解毒,這才是好吃蛇的真正原因。據説世界上最早的味精,就是用蛇提煉的。

  從前,客家人烹蛇是不能在家中進行的,説是蛇香會把蜈蚣引進屋,以至引得蜈蚣從瓦縫中鑽出把口水吐進蛇鍋而毒死人。所以,每當有人抓到蛇,就在曬谷坪或空曠的地方,用石頭支起鍋烹煮。這時同自然村的很多人都會圍過來。蛇煮好了總不能只自己吃,可要分給大家,一人一口湯也分不到啊,怎麽辦?只得多加些東西去煮,可加什麽呢?正好有人手中拿着鷄蛋,那就加鷄蛋吧。於是,每人一個,大家都回去拿。蛇煮好了,在場的都有得吃,捕蛇者吃蛇,圍觀者吃蛋,衆人有福同享,人人眉開眼笑,一派其樂融融。説來也怪,這麽一條蛇,一般也就是二三斤重,煮一大鍋水,還放二三十個帶殻的鷄蛋,很多營養成份都被鷄蛋吸進去了:蛋白特别嫩,蛋黄變成了灰褐色,吃起來特别香。而蛇肉蛇湯仍是那麽鮮!所以這道美味能在今天的餐桌上出現是很自然的事情。當然,上了大雅之堂,就得給取個響亮的名字:蛇段在鮮湯中若隱若現,恰以蛟龍出海。客家人愛鷄就把鷄説成了鳳,鷄由蛋出,蛋由鷄生。那行,蛋也是鳳,就叫“龍鳳呈祥”吧。可惜,今天在席面上吃到的這款佳肴,顔色和味道都大不如前了,因爲這蛇是人工飼養的!

  黨葠枸杞蒸野兔

  【原料】

  野兔一只(約1000克),黨葠50克,枸杞30克,紅棗20克,生薑20克,青葱2棵,高湯200克,精鹽5克,蚝油10克,味精2克,客家酒娘20克,熟猪油30克。

  【做法】

  1.宰殺野兔,放净血,抹上洗潔精洗濕毛,放入温水鍋中遊動,旺火邊燒鍋中水,邊游邊拔毛,拇指抹動能煺毛,即起鍋,置冷水中降温,把毛煺净(防止燙熟毛皮而煺不净毛)。開膛棄内臟,砍成4公分方塊。黨葠、枸杞、紅棗洗净,生薑洗净砸扁,青葱洗净打結。

  2.鍋置旺火上,燒紅鍋底,投入野兔塊,煸炒去兔鰐膻,至血水干,起鍋。

  3.鍋洗净重置旺火上,下熟猪油,油温至六成熱時,下葱結、生薑、野兔塊煸炒,出香後,加入蚝油、酒娘、推炒至兔肉塊斷生。下黨葠、枸杞、紅棗,翻匀後起鍋盛入蒸鉢,加入高湯、精鹽。

  4.蒸鉢置旺火鍋中隔水蒸1小時,出鍋,撿出大部分黨葠、葱結,放味精調味上席。

  【相關的話】

  ★山中有野兔,可這年月能上席面的一定要加上幾個字了:“山中野兔,園中飼養。”這不,本菜譜中的“野生動物”,都是由湖雷鎮招寶農莊供應的。

  ★兔肉,是世界公認的最佳健康肉食。

  ★本品兼具食補,食療之雙重功效。既是男女老少的滋補美容食品,又是病後體虚和心臟病、高血壓等病人的食療佳品。

  老鷄媽湯炆春笋

  【原料】

  帶殻冬笋或春笋1500克,老鷄媽湯1500克,鮮酸菜汁100克,精鹽10克,味精5克,熟猪油30克。

  【做法】

  1.笋剥殻,削祛殻根,砍去不可食用的老頭,切滚刀塊。

  2.鍋置旺火上,倒入凉冷的老鷄媽湯,推入笋塊、下酸菜汁,蓋蓋。煮沸後改文火炆3小時,揭蓋,加入精鹽、味精、熟猪油,調味上席。

  【相關的話】

  ★竹笋含有大量的纖維素,進食後能促進腸道的蠕動,有利於消化,防止便秘和結腸癌的發生,並有减肥作用。

  ★客家山裏,竹稠林密,盛産竹笋,春天有春笋,夏天有緑笋、麻笋、甜笋、苦笋,冬天有冬笋。一年到頭,鮮笋、干笋、清水笋、罐頭笋,甜的、酸的、苦的、辣的、咸的,可説是應有盡有。過去,山裏的客家人窮,有笋没有油煮,吃了刮腸多喫飯,所以把吃笋説是“買老鼠咬褡袋”、“捉賊入屋”。可如今,咱客家人吃笋,除了愛其清爽鮮美的口味,還就是希望吃了能刮油减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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