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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第二節 靠山吃山 就地取材

  靠山食山,靠海食海,這是人類生存的基本法則。永定是山區,主産稻穀,番薯、芋卵是雜糧。所以,土樓客家人主食大米,紅白喜事,逢年過節亦上面食。當然以大米爲主食,並不是只熬粥煮飯,而是可依節氣和人事活動將飯舂成團。擠壓成米粉,亦可將大米磨成乾粉、水槳,再經製作蒸煮煎烤等,做出多式糕點,如糖鍋粄、發粄、軟粄、硬粄、水粄、禾米粄、千層粄、猪腸粄、老鼠粄、杯子粄、鷂婆粄、脚即頭粄、狀元糕、割糕、糍粑、粽子等等。土樓客家人亦用番薯、芋卵等雜糧做出多式各樣的美味佳肴,如好肉圓、芋卵粄、結姑子、算盤子、八脚子、芋卵包、芋卵頭絲粄、蝦公卵粄、番薯粄等等。

  土樓客家菜肴取料以家禽家畜爲主,水産、蔬菜瓜果爲輔。以前山珍野味較多,現在多爲人工養殖。時下搭配海鮮上桌已不稀罕。土樓客家菜向來忠於原味,選料講究自養、自種且注重衛生健康。主料明顯,鄉土氣息濃厚,造型檏實,量多。請客設宴,講究堆盤滿桌,有餘有剩,且備客人打包之物件,以顯示主人熱情大方財力强盛,“食不動,用不動”。

  永定民間把高、坎、撫、湖,稱爲上角片,把城關、金豐一帶稱爲下角片。上角片交通便利,礦産資源豐富,産礦企業多,人口流動頻繁,經濟比較活躍,生活水準略高,飲食也相對比較講究。“四大盤”(綫面、猪肉、浮豆腐、芋卵粄)山珍海味配料齊全,刀工講究,烹飪地道是各種宴席百吃不厭的主幹。還有虎崗的灌洋豆腐,高陂的肉圓、糍粑、粄子,坎市的鮮湯,湖雷的牛雜都是很有名的美食。據説湖雷人外出打工者大多數都在做牛系列美食,他們的店開到龍岩、厦門、泉州、福州以至外省。有的還開起了連鎖店,做得紅紅火火。或許,是受到龍岩人喜好食湯的影響,上角片的宴席一般都有四道湯以上,那湯料可都是真材實料的好貨,例如,鷄絲、鴨肉、石嫩、鮑魚、猪肚、墨魚、魷魚、豐魚、海參、海粉、木耳、紅菇、香菇、笋絲等等。特别值得推崇的是坎市的鮮湯,每天早上5點多鐘坎街的各主要路口、路段的鮮湯店就開門了。其鮮湯用猪大骨等熬成,將肉片、猪肝、小腸或牛腸、百葉、肚崗,用蕨粉捏過,投入大鑊滚水中略微氽燙,撈出裝碗,再冲入滚燙的高湯,勾上幾滴秘制葱香油,那鮮香嫩滑的美味,想到就讓人直咽口水。筆者接待過省内外的一些朋友,來回早餐,不在龍岩吃,也不在永定吃,指定就到坎市吃:猪肝粉腸甲心肉,牛肉牛腸牛百葉,各來一大盆,一人一碗飯,平均每人才十多二十塊錢,可湯鮮飯香,吃得那個爽啊,簡直無法形容。

  下角片,鄉鎮間各有春秋。鳳城鎮是具有530多年曆史的老縣城所在地,歷來是永定縣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距離“小香港”峰市較近,古時水路交通也十分發達,人口集中,達官文人顯貴,美食文化的發展總是走在前頭。今天這裏有全縣最高級的酒家、飯店、賓館。“菜干扣肉”、“芋子包”、“爆炒牛八脆”、“鹽煨鷄”等等是鳳城的名菜。峰市原依汀江水路便利,在歷史上很長一個時期是閩粤贛邊區貿易集散地,經濟活躍商賈雲集,美食業的發展並不比縣城差。峰市靠山臨水,除了有山貨還有大量的河鮮。“峰市魚粄”“峰市魚巴”“鳳眼糕”都盛名一時。

  滄海桑田。

  昔日“雙峰秀麗欲聳天,一排街店半山懸,貨船渡船如梭織,棉花險灘把船攔”的峰市老街如今變成了龍湖下百餘米深的水晶宫。棉花灘水電站高高築起的大壩攔住了汀江幹流,形成了64平方公里的千島“龍湖”,也爲當地人攔住了汀江河鮮。一時間“汀江河魚館”“龍湖魚館”“棉花灘河鮮”“魚船酒樓”“湖心魚家”“湖畔酒家”“小橋流水”“望江樓”等等以河魚爲主的美食店,在大壩左右兩邊、沿湖公路開闊地、河叉口、山澗傍、半山腰、庫灣裏、遊船上隨處可見。有些甚至在湖心用大油桶焊拼浮台裝修成餐廳,置專航遊船接送客人。“到棉花灘食魚”一時成了時尚。每天從縣城、龍岩、梅州等地到龍湖遊玩食魚的客人絡繹不絶,生意做得風興水起。

  湖坑鎮地處南靖縣入口處,舊時是耕牛流動中轉站,牛市交易之盛,居永定南靖大埔之冠。過去交通不便,全靠六只脚走路,來往都要日夜兼程一兩天。而趕來的牛不可能全部賣完,老弱病殘的就便宜賣給當地人處理,有些當夜就被宰殺,於是晚間十點左右就有新鮮牛肉食了。周邊群衆來食鮮的不少,生意十分火爆。據説當時“甜食牛肚旁”還是湖坑的一道名菜。隨着時代的進步,交通越來越發達,加之耕牛退出了大型農具的地位,湖坑牛市也就消亡了。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湖坑又恢復了一陣夜晚宰牛十點食鮮的做法,吸引全縣各鄉鎮食客驅車蜂擁而至,生意亦十分紅火。

  美食從來都没有專利,你能做,我也能做。很快這種做法就被對美食特别敏感的下洋人學去了。并且他們在前人的基礎上提早了宰牛和食鮮的時間。劈出牛系列一條街,裝修美化了就餐環境,讓客人能吃晚飯,能吃夜宵。若是還要早,一兩桌人以上預訂好,還能提早宰牛滿足要求。下洋有温泉,吃飽了去泡泡温泉爽一爽,確是很愜意的事。

  下洋是我縣的著名僑鄉,又是全縣五大集市之一,且南、西與廣東、大埔縣爲鄰,閩粤公路幹綫貫穿東西,受僑胞和廣東影響,美食業很繁榮。下洋牛肉丸、老鼠粄、炒發粄、泡鴨爪、牛系列都是非常有名的美食。下角片還有金砂的閩西八大干之一的“永定菜干”,高頭、古竹、湖坑的“禾米粄”,湖山的“肥猪肉泡湯”,西溪的“什錦羊肉煲”都是很有名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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