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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第五節 叙事竹板歌

  新十裏亭
  
  自從盤古開天地,   一朝天子一朝臣;
  百般歌子不唱,   開書先唱“十裏亭”,   
  大家静静聽分明。
  
  大家静静聽分明,   南京有個李香庭;
  家資百萬稱豪富,   生有五男兩千金,   
  兩女才貌賽過人。
  
  兩女才貌賽過人,   小姐芳名李秀英;
  秀英年方十八歲,   相貌端莊身材匀,   
  好像仙女下凡塵。
  
  好像仙女下凡塵,   心靈手巧真聰明;
  琴棋書畫樣樣會,   綉花綉鳥活靈靈,   
  南京府裏傳美名。
  
  南京府裏傳美名,   今來唱姓陳人;
  城裏有個陳春生,   眉清目秀人品新,   
  好比潘安今降生。

  好比潘安今降生,   有心求偶李秀英;
  一日來到城中過,   巧遇夢裏意中人,   
  蝴蝶戀花有緣情。
  
  蝴蝶戀花有緣情,   一見秀英動春心;
  魚子食到石灰水,   白礬不放水不清,   
  總想同佢結姻親。
  
  總想同佢結姻親,   只見妹子笑盈盈;
  公子相看不眨眼,   呆若木鷄不動身,   
  帶着相思轉家庭。
  
  帶着相思轉家庭,   日想夜想李秀英;
  若與小姐成婚配,   大大猪頭供神明,   
  菩薩嗤笑痴情人。
  
  菩薩嗤笑痴情人,   書童跟問何原因;
  公子回答情牽事,   情牽相思夜難眠,   
  枉度年華好光陰。
  
  枉度年華好光陰,   思想李家女千金;
  日思夜想無計策,   愁眉苦臉不安心,   
  定要海底去撈針。
  
  定要海底去撈針,   書童低聲獻計新;
  如此這般可接近,   只要日久功夫深,   
  鐵杵也能磨成針。

  鐵杵也能磨成針,   世間只怕有心人;
  主意拿定從速去,   書童帶路就起身,   
  一直來到李家園。
  
  一直來到李家園,   隱身緑竹荷池邊;
  忽見侍女點燈出,   將把事情對她言,   
  請求侍女紅綫牽。
  
  請求侍女紅綫牽,   侍女聽罷暗心驚;
  私通小姐本有罪,   來人真是膽滿身,   
  怎敢開方便門?
  
  怎敢開方便門?   再求侍女來成全;
  若得鵲橋喜相會,   就像白娘配許仙,   
  謝天謝地謝你恩。
  
  謝天謝地謝你恩,   侍女看佢心意誠,   
  答應相幫牽紅綫,   幫出主意入姐(房)間,   
  書童柳蔭去藏身。
  
  書童柳蔭去藏身,   侍女細聲又開言,   
  公子帶有防身器,   輕輕撬開閨房門,   
  推開門扇近得身。
  
  推開門扇近得身,   房内點着小油燈,   
  欲待開口問小姐,   又怕面生不識人,   
  掀開羅帳看分明。

  掀開羅帳看分明,   小姐忽然翻轉身,   
  喝問你是何由來,   深夜闖進房門,   
  急急欲喊捉賊人。
  
  急急欲喊捉賊人,   公子開口説原因,   
  人家寶貝不想,   就想小姐配姻緣,   
  一夜夫妻百夜恩。
  
  一夜夫妻百日恩,   小姐聽罷怒忿忿,   
  勸你快快出門去,   若不出去喊家丁,   
  天羅地網難脱身。
  
  天羅地網難脱身,   奉勸小姐聽郎言,   
  非盗來也非賊,   高門公子讀書人,   
  只求玉姐結同心。
  
  只求玉姐結同心,   今二十年紀輕,   
  請求小姐來憐憫,   憐憫小生一片心,   
  永生永世不忘情。
  
  永生永世不忘情,   小姐思量開聲言,   
  輕啓朱唇話公子,   讀書公子懂世情,   
  閨女豈可來失身?
  
  閨女豈可來失身?   失身失節難做人,   
  爺城中有威望,   官法如山不容情,   
  事泄衙門受苦刑。

  事泄衙門受苦刑,   小姐聽話真情,   
  酒色財寶誰不想,   月裏嫦娥還私奔,   
  牛郎也配織女星。
  
  牛郎也配織女星,   仙姑熱戀吕洞賓,   
  四姐許配高文舉,   七姐下凡配董永,   
  羅漢也會戲觀音。
  
  羅漢也會戲觀音,   楊宗保私贅穆桂英,   
  神仙知曉愛情事,   怪不得人間少年人,   
  求姐憐郎打單身。
  
  求姐憐郎打單身,   小姐感動難却情。
  鴛鴦戲水成雙對,   巫山雲雨恩愛情,   
  海誓山盟結同心。
  
  海誓山盟結同心,   芙蓉帳裏訴衷情,   
  前世姻緣今宵定,   鳳凰雙栖結成親,   
  郎姐同鋪如仙神。
  
  郎姐同鋪如神仙,   鴛鴦枕上情綿綿,   
  知心話兒説不盡,   句句甜來句句明,   
  窗前明月也偷聽。
  
  窗前明月也偷聽,   哥妹象在雲裏邊,   
  不覺公鷄來報曉,   聲聲催促郎姐分,   
  小姐送郎就上程。

  一送郎過百花亭,   默默無言難舍情,   
  鳥語花香情難舍,   十分難舍有情人,   
  叮囑郎君莫負心。
  
  二送郎子過山林,   山林裏邊訴深情,   
  鴛鴦戲水成雙對,   鴻雁高飛不離群,
  郎君回去報佳音。
  
  三送郎過蓮花塘,   好花哪有百日香?
  天邊一只失群雁,   獨自徘徊真凄凉,   
  送别郎君欲斷腸。
  
  四送郎過榕樹下,   榕樹咁大把蔭遮,   
  情郎好像榕樹樣,   遮了妹莫遮别人家,   
  路過山野莫貪花。
  
  五送郎過陽雀崗,   陽雀喳喳叫春光,   
  阿哥春光臉上露,   妹子春光心裏藏,   
  喜盼花燭鬧洞房。
  
  六送情郎過駁橋,   橋下流水涌春潮,   
  搭船要趕春潮水,   阿哥莫忘一夜交,   
  情長情久待來朝。
  
  七送郎過八角亭,   八角亭裏叙真情,   
  走路要走陽關道,   歪門邪路莫去尋,   
  哥行世道要小心。
  八送郎過泉水窩,   句句話言勸情哥,   
  嫖賭二字莫沾上,   鴉片烟土害人魔,   
  妹愛好郎結公婆。
  
  九送郎過楊柳村,   楊柳樹下話語輕,   
  回家之後再苦讀,   來春開考求功名,   
  郎子登科妹名聲。
  
  十送郎到十裏亭,   囑郎回去托媒人,   
  露水相交不長久,   花轎夫妻夜夜眠,   
  明媒正娶樂盈盈。
  
  明媒正娶樂盈盈,   各人説服各雙親,   
  不怕惡勢來阻擋,   海枯石爛莫變心,   
  結成百年好知音。
  
  結成百年好知音,   順水行舟喜來臨,   
  有情終究成眷屬,   嗩呐聲聲鞭砲鳴,   
  也唱完《十裏亭》。
  
  十二月古人
  
  正月裏,   是新年,   抛石投江錢玉蓮,   
  脱下綉鞋爲古記,   連叫三聲王狀元,
  連叫三聲王狀元。
  
  二月裏,   龍鳳樓,   千金小姐抛綉球,   
  綉球單打吕蒙正,   蒙正頭上得風流,
  蒙正頭上得風流。
  
  三月裏,   三月三,   昭君娘娘去和番,   
  回頭看見毛延壽,   手拿琵琶馬上彈,
  手拿琵琶馬上彈。
  
  四月裏,   日子長,   把守三關楊六郎,   
  荆州作官劉智遠,   房中挨磨李三娘,
  房中挨磨李三娘。
  
  五月裏,   是端陽,   桃園結義劉關張,   
  結義桃園三兄弟,   三拜孔明去南陽,
  三拜孔明去南陽。
  
  六月裏,   熱難當,   漢朝出有楚霸王,   
  霸王死在烏江渡,   韓信功勞在何方?
  韓信功勞在何方?
  
  七月裏,   秋風起,   孟薑女爲夫送寒衣,   
  寒衣送到人不見,   哭倒長城八百裏,
  哭倒長城八百裏。
  
  八月裏,   桂花香,   梅香陷害蘇娘娘,   
  李氏夫人來替死,   判官上書奏閻王,
  判官上書奏閻王。
  九月裏,   是重陽,   單刀赴會關雲長,   
  過了五關斬六將,   擊鼓三聲殺蔡陽,
  擊鼓三聲殺蔡陽。
  
  十月裏,   是立冬,   孟宗哭笋敬娘親,   
  王祥卧冰魚蹦起,   爲挽母親病危重,
  爲挽母親病危重。
  
  十一月,   起寒風,   孔明登台借東風,   
  火燒曹兵千百萬,   放出曹操走華容,
  放出曹操走華容。
  
  十二月,   又一年,   韓公走雪真可憐,   
  橋上過了韓湘子,   雪打欄杆馬不前,
  雪打欄杆馬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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