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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三十

  事出有因。

  香港傳媒很快就弄清楚方青牯律師的身世。他原來是當年空村的一個孤兒,是守望空村的小英雄,由一個孤兒長大成了英國的碩士,而且是不計較名利,返回村裏爲父老鄉親辦事,爲農民辦事。這確實是難能可貴了。

  媒體才又專欄訪問青牯,在民訴官一場官司裏大放异彩。

  視頻訊息當然傳向世界,住在美國洛杉機的月茹,青牯的母親,也看了兒子的報導,百感交集。令她感到安慰的是兒子落葉歸根,真心真意在爲家鄉父老辦事。農民的兒子就是要爲農民辦事嘛!

  説也慚愧,她不甘心戴上違建户的帽子,才同肖超和村長一起出港,忍心離開了家鄉。在香港,没料到老黑哥從美國趕回來,誠心接待招呼一切。之後,經肖村長再三的規勸,她終於嫁給了老黑,一個名吹樂手。他也是苦苦等了她十年。

  現在,老黑也不出外演奏了。他陪同妻子在洛杉磯買了一個小農莊,有一百六十畝地,寬闊安静優美,過着平静的莊園生活,自得其樂。這兒自由自在,也少了各式各樣的違建罰款補税等等麻煩。人也自在多了,唯一遺憾的是得不着肖超和的消息,這個她一直暗戀過的男人。

  肖超和是出來尋找何静江的,他初戀的情人。他本想去洛杉機見見她。後打探到她已結婚,成了家。也就打消了去意,不去見她了。

  他含着悲傷,含着滿腔的遺憾,一個人在走着,走着一個人的路。

  這樣,他無影無踪地走了,消失了,没有一個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一年之後,何静江,加州工學院教授接到一條短訊:静江,想你,永别了!肖超和。

  之後,也再無消息了。

  天呀!這是天大的誤會,天大的遺憾!她並未有結婚,還是一個人過着,一個人在思念着他……這是最艱難的思念,最乾净的思念,也是最長久的思念,最痛苦的思念……

  怎麽可以啊!這樣的輕信,這樣隨意的判斷,這樣輕率的决定!

  每念及此,月茹也在暗自哭泣。她替他難過,爲他感到世界的不公平。這一切只能暗自哭泣,暗自傷心了。

  月茹開始又思念兒子,思念往日在家鄉的日子。本來她已决心不回去了,同違建户永别了。想着想着,想起村頭的荔枝園,滿園掛紅結緑,又引起了她的鄉愁思念。她想,明年回去過荔枝節,爬梧村的荔枝山,逰牛背嶺的荔枝園。

  這樣,她夫妻又感到高興歡慰了些。一種落葉歸根的深情在顫抖着,震憾了久久静默的心田。

  青牯接到母親的電話,他簡直樂呆了。哪想到媽會回鄉一行呢!

  這荔枝的紅,這荔枝的緑,這彩色繽紛的荔枝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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