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相聚談笑風生,輕鬆自在。斗酒的隨便目空天下,抬杠的故意劍走偏鋒,神侃的可以天上人間,沉默不語的最後往往不能自持。暢飲歡歌,開心而已。
隨時都有相聚的理由。喬遷新居、兒女昇學、出國送行、爲外地同學接風,一有動静,就有聚會。更有甚者,“搓麻”優勝,也在得意之際,呼朋唤友,相聚一樂。前年冬天,有幾個“漢軍”熱議,説到候鳥遷徙,説到户外觀鳥,説到觀鳥是文明程度的一個重要標誌,於是吆喝大家去洞庭湖觀鳥。於是望遠鏡、攝像機一應俱全。一行人興冲冲登車,高歌猛進,直達洞庭湖畔。但見浩浩洞庭,波浪連天;茫茫灘涂,一望無際。只是望斷天涯,不見一根鳥毛。一幫觀鳥人不以爲意,當下登記住宿,開懷夜飲。接下來的節目是搓麻娱樂,無奈賓館麻將竟然無“風”,上街買回一副依然無“風”,湖南的無“風”麻將,湖北人無法消受。大家迅即開闢新的活動項目,談天説地,引吭放歌,以至夜半不止。當大家歡笑而歸的時候,似乎忘記了此行的目標已經落空。可見相聚的理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同學要經常相聚。
相聚把同學們緊密相連。剛畢業時,一個個銀囊乾癟。“漢軍”堅持實行一次性的AA制聚餐。好多次在街道口“鐘聲酒家”,大家凑份子,結賬若有結餘,就再加一個菜了事。後來,收入和身體一樣漸次發福,便實行一次性集資,若干次享用。因故不能參加者,大家會有一番安慰:“千萬不要爲難,自己同學好説。人來不來隨意,經費到位即可。”同學來漢,必有聚會。就説阿凱,多次來漢,每次多人相陪。“鬥院”若干院士傾心將他由生手輔導入段。各地同學代表多次到廣東與病中阿凱相會,帶去大家的慰問和關切。往來聚散,同學情深。多少校友羡慕“老八舍”這個有凝聚力的集體!相聚加深瞭解,增進友誼,還留下不少花絮。那天聚會後老花脚步高高低低,總是跌倒。有同學笑嘻嘻第三次將他扶起。他正色道:“我知道,只有醉酒的人,才説自己没有喝醉,但我還是要對你們説,我,没喝醉。”弄得同行同學一個個收起笑臉,連連附和:“没醉,没醉。”醉與没醉,自在我心。只是老花的名言,流傳至今。
難忘相聚伴隨人生歷程。紀念“相逢三十年”,在北京卧佛山莊看“大片”。北京同學剪輯的歷次聚會録像,包括入學時的青澀照片,相逢十年、二十年紀念的熱烈畫面,帶給大家温暖的回憶,更有深深的感動。不知有多少同學情不自禁,熱泪盈眶。在卧佛山莊那個心潮難平的夜晚,以“大片”叙述的歲月爲綫索,三十年來的人生旅途,在我們腦海隱約浮現。我們憧憬了,我們努力了,我們經過了崎嶇和坎坷,我們走到今天:我們的心依然年輕,我們的笑容依然燦爛。原來,三十年前的珞珈山相聚,是我們人生轉折與國家命運轉折的不期而遇;是歷史選擇了這一代,肩負重托,在一個新的起點,與重啓征程的祖國同行。在“鳥巢”和“水立方”重温奥運,讓人心生感慨:一如北京奥運没有辜負世界,我們用真誠、勤勞和汗水,不懈跋涉,無愧恩師和母校,無愧時代,也無愧人生。未來還有相逢四十年、畢業四十年紀念,還會有不同形式的同學聚會。以平實的步伐繼續前行,相信“大片”將記録一路風景,更加豐富多採。
2008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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