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評社北京6月4日電(作者汪毅夫)多年前,我到台灣屏東科技大學參訪,受到師友熱情款待,至今感念於心。屏東科技大學的前身是屏東農校。我記得,國立海疆學校校史資料記載,台灣光復初期該校有8名畢業生到了台灣屏東,分别在屏東農校和屏東中學任教。國立海疆學校創辦於1944年,該校“創辦的動機是爲收復台灣而儲備人才”,校址先後設於福建仙遊、南安、晋江。我還記得,屏東歷史名人郭國基在日據台灣時期因屏東東港事件坐牢,在台灣光復初期又爲“二·二八”事件入獄。
作爲歷史學家,胡適對東港事件和“二·二八”事件都很關注。1953年1月6月,胡適在“台灣省縣市文獻委員會茶會”上説:“二·二八事變是一個很不愉快的事情,但其造因如何?經過如何?也不能不討論這個問題,但討論這個問題,要避免有主觀見解,能够顧到客觀環境。關於二·二八事變的事情,就有許多材料不能用、不敢用或不便用,但總要盡量保存這個史料,并發表其可發表之資料,以留真相”(引自童怡《現階段的文獻工作》,載《台北文物》第5卷第4期,1956年6月30日出版)。1959年2月17日,胡適在給台南名人韓石泉的信裏表示,希望從“更多、更詳細的自傳文字”中“更明白當年東港事件、二·二八事件的真相”(轉引自胡頌平:《胡適先生年譜長編初稿》,台灣聯經出版公司1984年版)。
説來令人好奇,時至今日,東港事件近乎不被人記得、不被人説起,而“二·二八”事件則幾乎成了“100年也談不完的話題”;知郭國基因“二·二八”事件受難者衆,而知其爲東港事件喫苦者尠。所以然者何?政治偏見使然也。如胡適當年指出的,因某種“主觀見解”而使“許多資料不能用、不敢用或者不便用”。吾人於此還要指出,基於爲當局(包括日據台灣當局)辯護或辯解的“主觀見解”來處理資料,造成的是個體乃至群體的選擇性記憶。台灣史研究還有許多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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