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兩岸關係曲曲折折、時有起伏、步履維艱，似乎已成規律。筆者長期觀察兩岸關係得到的初步判斷是，當前的兩岸關係應為和平發展的“初級階段”，而且周期將相當長，且沒有明確的時間表。筆者曾在香港《中國評論》月刊2016年5月號撰文，題為《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之探究》，對其“基本內涵”、“主要成因”、“主要矛盾”、“重要基礎”四個方面作了初步的分析。本文主要就民進黨重返執政後兩岸關係所遭遇的“嚴峻挑戰”及“如何化解”，作一分析。

　　一、兩岸和平發展遭遇前所未有的嚴峻挑戰

　　一般我們都認為，國民黨執政8年，兩岸進入“大交流、大合作、大發展”階段，也正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取得快速發展令人鼓舞的階段。但好景不長，民進黨重返執政，兩岸關係突然翻轉，好像一夜之間，迅捷由“熱變冷”，陷入僵局。這就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最典型的特征。道理很簡單，一是“初級階段”兩岸政治互信基礎本來就脆弱，“說翻臉就翻臉”；二是“初級階段”島內政局千變萬化，政黨輪替常態化，任何一個政黨都不可能永遠執政。因此，“初級階段”是“和平統一”的必然階段，無法跳過，無法繞開，符合事物發展螺旋式上升的運動規律。目前看，民進黨執政兩岸關係主要面臨三大挑戰：

　　1.兩岸共同政治基礎嚴重受損。相隔65年後兩岸得來不易的大陸國台辦與台灣陸委會“聯系溝通機制”中斷；已建立20多年的大陸海協會與台灣海基會“協商談判機制”暫時停擺；剛剛建立數月不久的“兩岸官方熱綫”被迫中止。現狀表明，昔日兩岸官方可以互訪面談，今日只能隔空喊話，兩岸關係步入“冷和平”，乃至“冷對抗”，隱藏著多種難以莫測的不確定、不穩定因素，令兩岸民衆憂心。

　　2.兩岸民衆對立仇恨悄然生成。今年520以來，台灣方面傷害大陸的突發事件頻發，島內海軍士兵所謂“雄三導彈”誤射的詭譎、旅游巴士司機燒死24名陸客等，蔡英文及民進黨當局處置的無情與冷漠，綠營人士的冷酷與冷言諷語，給兩岸關係“雪上加霜”。大陸民衆無比憤怒，“喊打”的人不少，“和統已沒希望，武統正是時候”、“提前解放台灣，已成國人共識”等聲音，至今仍在大陸流傳不止。

　　3.“台獨”囂張氣焰重新刮起。民進黨建黨30周年，蔡英文以黨主席身份發表致黨員公開信，居然“要力抗中國的壓力”；“要擺脫對中國的過度依賴”；民進黨當局強推出席國際民航組織會議（IACO）、亞太經合會議（APEC）。一小撮“台獨”勢力叫喊“憲改”、“入聯”，謀求“法理台獨”，死灰複燃。“時代力量”、“台聯黨”，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挑釁，敢說民進黨不敢說的話，敢推民進黨不敢推的“台獨法案”。

　　但無論如何，蔡英文還是在大陸強壓和美國臉色之下（包括黨內極獨勢力的壓力），小心處置兩岸關係。所謂“力抗中國的壓力”論之後，沒幾天即采緊急措施加以緩衝、澄清，先後接受美國《華爾街日報》、日本《讀賣新聞》專訪，以及在“南海爭議與亞太區域和平”國際研討會等場合，提出“承諾不變”、“善意不變”、“不會在壓力底下屈服”、“不會搞對抗”的“四不”主張。蔡英文“雙十”講話，除重複“建立具一致性、可預測、且可持續的兩岸關係”；依“中華民國憲法、兩岸人民關係條例處理兩岸事務”；“尊重1992年兩岸兩會會談的歷史事實，并在既有政治基礎上，持續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穩定發展”及重申“四不”主張，還提到“以更前瞻積極的作為，推動兩岸建設性的交流與對話，進而建構可長可久的兩岸和平穩定關係”；“只要有利於兩岸和平發展，有利於兩岸人民福祉，什麼都可以談”。顯然，“力抗論”有所收斂，“軟對抗”在所難免。

　　二、兩岸和平發展遭遇嚴峻挑戰的六大成因

　　上述三個方面的挑戰不得不令人深思，兩岸民衆歷經八年之久付出的心力與巨大成本而造就的“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良好格局，怎麼竟然被一次台灣政黨輪替，即被民進黨執政後單方面主導的“破壞力”而受到摧殘。民進黨果真有如此“神力”挑戰兩岸關係和破壞兩岸和平發展大局，其原因何在？筆者認為：

　　1.兩岸“九二共識”共同政治基礎遭遇嚴重衝擊是直接原因。從“116”到“520”再到“1010”，蔡英文及民進黨當局迄今回避、拒絕接受“九二共識”。其實要知道，“九二共識”核心內涵是“兩岸同屬一個中國”；目標是追求“國家和平統一”。雙方妥協的策略是，暫時擱置“一中政治內涵”，希望兩岸當局適時可以坐下來平等的進行政治談判，加以解決。從大陸方面講，這已經是大陸當局最大的讓步與善意；是大陸當局對台灣歷史和民意的深刻把握；是大陸當局對整體中華民族根本利益的堅定維護。從台灣方面講，不可否認1992年執政的國民黨當局，也是從中華民族的整體利益，從台灣所處的客觀政治、經濟、社會及“國際空間”的實際狀況，做出的明智抉擇。所以，“九二共識”不是台灣某個政黨與中共“共識”，而是兩岸執政當局的高度智慧的產物，有著廣泛的兩岸民意支持。但現在這個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定海神針”，被民進黨執政後破壞了，導致兩岸關係大逆轉、大倒退。筆者曾在《中國評論》月刊2012年1月號發表題為《九二共識是穩定兩岸大局的定海神針》中預言，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僅僅是剛開了個好頭，應有思想准備，未來的路還很長，并提出看法：“九二共識”需要“鞏固”和“發展”。

　　2.民進黨頑固堅持“台獨”黨綱導致兩岸對立是根本原因。幾十年來，民進黨的“台獨”路綫，從對抗國民黨威權到今天，已經發生了重大戰略性改變，變成民進黨與國民黨爭奪島內政權的政治工具；變成“綁架”台灣民意尋求所謂自由民主的“神主牌”；變成應對國民黨所謂“賣台”和對抗大陸的一塊“招牌”；變成迎合與配合美、日遏制中國的禦用工具。民進黨內部“識時務”者的政治力量提出“凍獨”，幾次都被蔡英文“擋駕”，原因既有蔡自身“台獨”立場的堅持，又有黨內極端“台獨”的牽制。分析其根源，主要是蔡誤判形勢，高估自己和民進黨的能量，低估大陸的堅定原則、決心和13億民意，錯估美國定會無條件“保台”。但最重要的是，蔡和民進黨沒有認清，台灣主流民意不支持“台獨”；美國即使需要利用台灣但也不敢支持“台獨”。民進黨口喊“台獨”，心裡明白完全做不到，同時也是自欺欺人，欺騙百姓。唯一的目的是，舉“台獨”旗幟，謀政黨（政客）私利。民進黨不要自鳴得意，自作聰明，現今的執政不等於可以永遠執政。要明白台灣政黨輪替趨向常態化，雖然國民黨制約“台獨”的能力持續弱化，但台灣人民心知肚明，會用選票作出選擇，不會永遠被欺騙。民進黨只有糾正誤判，放棄“台獨”，回到現實面，勇敢承擔起執政黨的責任，才能確保執政地位穩定和力爭執政的相對“可持續性”。

　　3.民、國兩黨都擁抱“中華民國”又拒絕政治談判是歷史原因。毫無疑問，1971年聯合國第26屆會議第2758號決議，其實已經對誰代表中國唯一合法政府，從國際法上確認“中華民國”已被“中華人民共和國”取代。但由於錯綜複雜的台海局勢和國際因素，兩岸當局從20世紀九十年代起交手至今，極為敏感的“中華民國”政治定位問題，始終沒有正式擺上桌談判，雙方都認為是一塊相當難啃的“硬骨頭”。1992年的“九二共識”，求同存異，只是暫時擱置、回避了“一中”政治內涵，兩岸事務性、經濟性、功能性等一切談判和所簽協定，都避開“中華民國”這個政治敏感的問題。而且，國民黨執政對台灣民衆實施長期“反共”教育；民進黨執政推行“台獨”路綫實施“反中、仇中、去中”教育。由此，造成即使每年有數百萬台胞到大陸交流、經商、旅游，但是也并不都認同兩岸是“一家人”。甚至有不少台灣民衆認為，“兩岸是有些聯系的兩個國家”。即“台灣是中華民國，大陸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進而“中華民國”已是島內民衆最大公約數。但筆者相信，台灣民衆心中的“中華民國”，與台灣政黨政客玩弄的“中華民國”，是有本質區別。蔡英文“雙十”講話，首次“呼籲大陸正視‘中華民國’存在的事實”，令人懷疑這個“中華民國”所指向的是否是105年前孫中山先生創立的堅持“同屬一中”的“中華民國”？所以，不管藍綠哪個黨執政，“中華民國”問題，已成為制約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的最大“政治瓶頸”。

　　4.民、國兩黨“維持兩岸現狀”合流騙取民意應付大陸和美國。國民黨“不統、不獨、不武”維持現狀的兩岸路綫持續8年之久，同時“政經分離，只經不政”的政策，給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造成巨大損失，這是十分遺憾的。2016“總統”大選，“維持兩岸現狀”被蔡英文用來作為“打選戰、摶選票”的重要文宣，的確騙取不少中間選民選票。“維持兩岸現狀”也是蔡520講話拋出的大陸政策的核心內容之一，以為回應大陸“九二共識”，但大陸沒有上當，稱之為“沒有完成的答卷”；“維持兩岸現狀”符合美國對台海“和而不統、維持現狀”的策略，獲得認可，確是“高招”。這三個方面，最有欺騙性的是，“維持兩岸現狀”迎合了台灣80%希望維持“和平”現狀的主流民意，國民黨火力全開，強烈攻擊蔡的“維持兩岸現狀”，無奈對蔡不具殺傷力，無產生重大威脅。因為，國民黨也強調“維持兩岸現狀”，蔡無需大動作回應，還是對蔡加分最多，收獲最大。蔡提出“維持兩岸現狀”論述，同時高唱“維持台海和平穩定”，采取了“戰略模糊”的策略，連“基本教義派”不滿意，但也能接受。蔡今年10月接受美、日媒體專訪和出席有關會議，幾度強調“維持現狀”不是個人選擇，是所有台灣人民經過投票所展現出來的“共同意志”。幾乎可以斷定，民進黨借台灣民意以“維持兩岸現狀”定調回應“九二共識”，如無特別需要，將會從2016年大選繼續延燒下去，同時并不急於期待以“維持兩岸現狀”，來打開民、共交往之門。

　　5.台灣民意期待的“兩岸和平發展”被民進黨政客利用是重要因素。“兩岸和平發展”是兩岸現實主流民意，尤其台灣沒有一個百姓希望重蹈歷史，兵戎相見，血流成河。作為選民選票左右政治、決定政權的台灣，不論哪個政黨執政，都要面對這個現實，選票不會投給可能衝擊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影響台海穩定的政黨或候選人，“兩岸和平發展”已深刻、明顯地影響原本島內的政治議題。但是，島內政黨操縱兩岸議題，成為台灣選舉特殊的政治現象。國民黨執政推動“兩岸和平發展”，同時堅持“不統、不獨、不武”維持現狀的“三不”政策，原因之一是怕被“抹紅”丟選票；民進黨執政死守“台獨黨綱”鞏固深綠，同時也提出“維持兩岸現狀”，也喊推動“兩岸和平發展”。藍、綠都被鐵票所“綁架”，又都在爭取中間選民。台灣藍、綠政客操縱“兩岸和平發展”話題，借題發揮，大肆宣染，為政治謀利，“兩岸和平發展”的真正涵義被嚴重扭曲。如果大陸放棄“兩岸和平發展”，或者略作調整施壓，中斷交流交往，封殺國際空間，民、國兩黨就會重操舊業，煽動大陸想“威脅、吞并”台灣。因此，未來島內政黨政治鬥爭，拿兩岸議題與其“連接”的狀況不會改變，也不可能改變，并將會長期影響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進程。值得持續觀察的是，11月國共論壇將在北京舉行，并且首次將主題從過往“兩岸經貿文化論壇”，改為“兩岸和平發展論壇”，這意味著國共將首次展開政治對話；也可以看出國民黨抓住了機會，民進黨又錯失了機會。

　　6.美、日影響、幹擾“兩岸和平發展”進程是外部主要因素。當今大陸強軍實力提升、經濟後盾增強，國際影響力擴大，外部因素幹擾台灣問題的力度變得越來越小，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敢小視中國而輕舉妄動。包括美中戰略利益，大於美台戰略利益，美國也非常謹慎。但是，如果要終極解決台灣問題，仍受到外在因素的嚴重牽制。美國長期“以台制華”戰略和近年“亞太再平衡”戰略，始終未變，中國和平發展，成為美國全球戰略圍堵、遏制的主要目標。日本有過侵占台灣50年殖民統治的歷史，對台灣比美國更有野心，礙於中日關係、東亞戰略、地緣政治，同樣希望利用台灣對付中國。問題不僅如此，無論是民進黨執政，還是國民黨執政，都以美國為首是瞻，幻想“挾美拒統”，尋求“武力保台”。尤其是，民進黨認定兩岸政策只要美國認可，不反對；只要能“應付”大陸，就可以挺過去，不必要大陸說“及格”。所以，民、國哪個政黨執政，美國都不會全盤否定。民進黨重返執政，美國不需要再聽蔡說什麼，而是要看是否符合美國對華、對台戰略，要觀察民進黨比國民黨有多少可以被利用的價值。可以斷定，民進黨執政比國民黨執政，更加傾向依靠美、日，這也是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相當複雜艱困的問題。

　　三、兩岸和平發展“初級階段”嚴峻挑戰化解之道

　　1.民進黨必須放棄“台獨”幻想，正視歷史和現狀，做負責任的執政黨。“台獨”沒有出路，這是鐵定的事實，民進黨看不到這一點，兩岸關係將永無安寧。如今，民進黨錯誤的研判兩岸關係，認為“九二共識”是國共兩黨的“共同政治基礎”，不是兩岸之間的“共同政治基礎”；認為選票多數投給民進黨，就不支持“九二共識”，實際是借口，實質是害怕，并要抵制“九二共識”的核心內涵，即“兩岸同屬一中”。同時，民進黨也看到國民黨堅持“一中各表的九二共識”，大陸堅持“一中原則的九二共識”，雙方固有的“一中內涵”政治分歧并未解決。台灣多數民衆對“九二共識”也認識不清，或者是根本沒有認識到其重要性。由此，民進黨“乘虛”而入，堅持不肯承認“九二共識”，只是用“尊重、理解九二會談事實”或“回歸”來搪塞，企圖蒙混過關。筆者認為，與“九二共識”相伴的另一核心問題仍“中華民國”政治定位問題。民進黨和國民黨對“中華民國”定位有區別、有趨同，區別在於“台獨與獨台”；趨同即均披著“中華民國”外衣，拒絕統一。但歷史的進步，這不是台灣一個政黨輪替的民進黨執政，就可以隨便否定、拋棄的。而民進黨拒絕、否定“九二共識”，顯然不能打開民、共交往之門，也將影響其執政而減分。因此，兩岸唯有突破阻力與障礙，適應兩岸新變局，研擬推出能讓大多數台灣民衆認同與支持的新版“九二共識”，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進程，最終進入商談“和平統一”階段，這才是解決核心問題的關鍵。因此，“九二共識”需要“鞏固”，更需要“發展”。如同兩岸關係需要“和平”，更需要“統一”。

　　2.以民為本，尊重民意，兩岸民意終將是化解兩岸僵局之根本之道。台灣社會長期形成的具有“本土”特色的政治運作方式，是在藍、綠政黨惡鬥，尤其民進黨在野作為反對黨時惡意歪曲、攻擊及民粹當道的氛圍下形成的。而台灣社會上往往理性的思維，敵不過政黨為權力之爭煽動民粹，加上一些不負責任的媒體操作和輿論導向，及意識形態至上，從而造成族群高度的分裂，形成藍、綠兩大陣容，影響了真正的台灣民意，也衝擊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正能量”的傳播。目前，台灣多數民衆已厭惡社會的撕裂和政黨的藍、綠之分，希望社會融合與穩定，希望政黨關心經濟和民生，希望兩岸關係向好的方向發展。看島內各家民調顯示出的民意，蔡英文及民進黨執政不到半年已陷入內外困境。據台“行政院主計處”今年8月最新統計，24歲以下青年人的失業率高達12.82%，遠高於整體社會平均失業率4.08%；經濟（GDP）增長率今年很難保一，77.7%的民衆認為台灣經濟狀況不好。人數衆多、群體龐大的中間選民衆，包括社會最穩定的“軍公教”群體也走上街頭，抗議執政當局。綠營自家人拆台要林全“下台”，要蔡英文做一屆就“交棒”，諸多內外問題接踵而至，凸顯蔡執政威望不足，承受內外巨大壓力。這些雖然尚不至於使得民進黨政權現在就垮台，但足以警告民進黨，如此執政，民意關已遇到危機，民衆開始對蔡失去耐心與信心。從大陸來講，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各領域民間交往，不可取“短期功利，利益至上”。應從長計議，細化推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戰略。

　　3.充分認識兩岸關係尚處於“初級階段”，做好長期思想准備。兩岸當局即國共之間以一個中國原則的“九二共識”為共同政治基礎，突破障礙，共同努力，穩定了民衆期盼的“台海和平”大局；實現了最高領導人歷史性的“習馬會”；建立了兩岸官方接觸、溝通、商談、熱綫管道，并展開多年的協商談判，應該講對中華民族發展振興，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迄今“九二共識”共同政治基礎，仍然不可動搖。但是，我們要看到兩岸根本屬性“敵對狀態”并未結束，迄今沒能上桌談判簽署“兩岸和平協議”。兩岸政治互信嚴重不足，“深水區”結構性重大政治分歧仍然是無解。民進黨執政，兩岸政治問題已顯露更加複雜嚴峻，解決問題的困難度定會更大。筆者認為，兩岸結構性、深層次的政治分歧，決定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的長期性、複雜性、艱巨性。要認清長周期“初級階段”的主要矛盾是“中華民國”定位問題；“初級階段”最需要高度警覺的是不正常的台灣“本土意識、主體意識”逐漸扭曲為“分離意識、台獨意識”，危害極大，必須遏阻。

　　結語：總而言之，當前兩岸僵局，化解出路何在？筆者認為：（1）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尚處“初級階段”，這個階段雖已經取得重要成果和成功的經驗，但距離解決深層次、結構性的政治問題，還有相當遠的路程。2015年3月4日，習近平總書記出席全國政協民革、台盟、台聯委員時指出，“從根本上說，決定兩岸關係走向的關鍵因素是祖國大陸發展進步”。鄧小平先生曾指出，“中國解決所有問題的關鍵是要靠自己的發展”。我們要認清無法超越的這個進入長周期“初級階段”的現實。（2）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初級階段”道路曲折，解決的辦法和底綫只有一個，即民進黨當局承認“兩岸同屬一中”，否則沒有商量的餘地。只有在民、共有了“共同的政治基礎”上，其它認知或定位，均可坐下來商談。至於蔡英文及民進黨當局如何表達，有無“九二共識”替代表述，就看民進黨智慧了。“台獨”分裂勢力挑戰大陸小動作不斷，只是政客為謀取利益的表演，當超越底綫，大陸不會手軟。（3）盡管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遭遇挫折、挫傷，但筆者堅信，兩岸悠久歷史的“連結”，任何力量無以割斷。因為，兩岸人民“血濃於水”的親情與血脈，任何手段無以改變；兩岸交流合作所形成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已無法分開；兩岸建立起的和平“大廈”，任何“台獨”勢力無以撼動。目前，兩岸關係和平發展進入“初級階段”艱困期，形勢的確險惡，令人憂慮，趨勢如何，還需觀察。               

（2016年10月，上海國際問題研究院“台港澳所”、 華東師大“兩岸所”研討會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