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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九、走在路上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别夢寒。

  耳邊,MP4裏響着李叔同的《送别》,曲聲悠揚和婉,長舒口氣,心情却是落寞。一行人匆匆趕路,没有多作停留,很快,便走出山門約1裏外。

  山間小路,人影幢幢,漸漸遠去。静陽庵的念佛聲還在繼續,師父的話語縈繞耳邊,裝入行囊的不只是玉佛,還有感動與喜悦。感動於師父與居士的慈悲喜舍,喜悦於聽經聞法行般舟,心靈受到一次洗滌,如久旱的田地灑落一絲絲甘露。

  低矮的石墻漸漸隱没,彌陀鳥的啼鳴遠遠掠過。馬蹄聲陣陣,踏過小徑、清泉,下山的路易走,身却難留。冷風吹過,拂過面容,有絲絲隱隱的痛。我在山林中四處眺望,想將這景致牢牢印在心頭。

  縱然依依不舍,終有歸期。

  走在路上,山下的白族村莊依稀可見,當一切如風一般即將退却的時候,我揮别,回首,沉默。

  我想起唐代詩人崔護的《題都城南莊》:“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可嘆某些回憶總是特别珍貴、美好,一旦失去,便會無限悵惘。想必這也是一種人生體驗:遇到某種美好事物,而當自己去有意追求時,却再也不可復得。

  噢,鷄足山,就在今天,我要與你説再見了。

  下一個相會的佳期,不知我能否淡定地“識汝面”、“笑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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