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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照片記録的時光

  照片記録的時光,總是悠遠綿長,它鎸刻着一段歷史,一份回憶,藴藏着回味、緬懷和希望。

  一個身影,一個微笑,一個簡單的手勢,背後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故事。具體的細節與感受,只有照片中有過經歷的人最爲明瞭。

  一張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暫且稱它爲“金頂瑞雪”吧!遠遠望去,金頂白茫茫的一片,似乎藴含着一種喜慶和吉兆。

  金頂罕有的雪景不免讓我喫驚。據介紹,拍照的那一天,正是僧人們剃度受戒當天的清晨。

  接下來的這幅照片,如果給它起個名字,《送别》最恰當不過。“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看着照片,不由想起李叔同(弘一大師)的著名詩句。早晨,光明寺彌漫着薄霧,山巒隱隱若現,有一種朦朧的美。門前飄動的經幡似乎染上了一抹濃重的濕氣,感覺周遭的空氣都浸着清凉。

  照片上,静陽庵的尼師們的笑容清晰可見,大家聚在一塊,爲他們送行,趕來隨喜他們出家的功德,。

  即將啓程的人兒呢?或許那一刻,短期出家的沙彌們正在整理行囊,下一秒鐘,他們的脚步即將邁出光明寺檏素的山門,啓程前往西雙版納。

  西雙版納,傣族語意爲“十二千田”,“西雙”即“十二”之意,“版納”則表示“一千塊田”。

  在我的想象中,那是一處與世隔絶的地方,擁有濃郁的民族風情,美得超乎想象,濃密的熱帶雨林,並不常見的植物匯聚在一起,變换着各種奇异的造型,衝擊人們的視野,例如碩大的像把天然雨傘的芋杆葉,看似有些可怕的劍麻,細長的葉子帶着毒性,像四面八方伸展。

  雨林像是緑色的海洋,迂逥、復雜,彌漫開來,幾乎讓人丢掉希望。然而到了某一處盡頭,撩撥開障目的樹杈,却可以看見孔雀和少女。

  這幅照片,便像是一幅生動的寫意畫:清晨,西雙版納的壩子很安静,一派清新與質檏,葱蘢的樹木倒映在水中,水面明晃晃的,像一塊天然的鏡子。僧人們穿着橘黄色的僧衣,偏袒右肩,赤足托鉢,他們走過清澈的水邊,在緑色的果林樹下漸行漸遠,只留下裊裊的梵音穿行在緑色的世界裏。

  由此想起傣族叙事長詩《相勐》:

  無邊的壩子翠緑如茵,

  淙淙的溪水繞着竹樓人家

  密密的椰樹頂着藍天

  高高的佛塔掛滿彩霞

  …… 

  西雙版納氣候温和濕潤,是勤勞善良的傣家人民的居住地,當地民風淳檏,傣族風情原汁原味,孔雀展翅飛過盛滿金谷的平壩,叮叮輕鈴從塔頂灑向田野。

  曾聽一位朋友説起,西雙版納是著名的“孔雀之鄉”,在孔雀園觀看孔雀飛翔,成了許多人的追求與向往。不僅如此,當地很多的村寨少女都會跳孔雀舞,孔雀是吉祥、幸福、美麗的象徵。

  接下來是一張應供的照片:高大的緑樹低垂着枝條,鑽入矮墻,似乎在爲過路的僧侣遮蔽驕陽。僧人們托着鉢,打着赤脚,排着整齊的隊伍,在乾净寬敞的路面上前行,要到沿途的村落去托鉢。在我看來,這種場景十足具有視覺衝擊力,新鮮、新奇,又讓人有一種感動,仿佛再現了幾千年前僧侣的生活。而如今,在很多城市中,早已不復見僧人托鉢的場景。這種古檏的傳承,恐怕也只在西雙版納才會見得到吧!

  緑樹、石墻、僧侣,儼然成爲一種風光。然而這一瞬間,我却忽略了僧人足印的堅韌,這可以解讀爲一種精神,一種朝拜、崇敬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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