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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十一、母親塔

  母親啊! 

  天上的風雨來了, 

  鳥兒躲到他的巢裏; 

  心中的風雨來了, 

  我只躲到你的懷裏。 

  ——冰心《繁星》 

  每個人的内心深處,都有對母親的深深眷戀。

  每當想起母親,不論有多遠,内心都感覺有依靠,不論有多冷,内心總有温暖。不論走到哪裏,最牽掛你的人,還是母親。

  母親的關愛,猶如一縷輕柔的絲帶,用皺紋輕輕係着,又似大海,一浪浪踏來。母親的無私、奉獻與博大,足以讓人震撼。

  從古到今,有多少文人墨客筆下生輝,默默地歌頌母愛:《勸孝歌》中寫道,“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唐朝韓愈有詩雲:“白頭老母遮門啼,挽斷衫袖留不止。” 

  孟郊的《遊子吟》千古傳誦:“慈母手中綫,遊子身上衣……”

  現代詩人洛夫的《母親》亦讓人動容:“母親卑微如青苔,莊嚴如晨曦,柔如江南的水聲,堅如千年的寒玉,舉目時,她是皓皓明月,垂首時,她是莽莽大地。” 

  不僅如此,外國知名人士更有這樣的言辭——

  “世界上的一切光榮與驕傲,都來自母親。”(高爾基)

  “母親是一種巨大的火焰。”(羅曼羅蘭)

  “世界上一種最美麗的聲音,那便是母親的呼唤。”(但丁)

  “慈母的胳膊是慈愛搆成的,孩子睡在裏面怎能不甜。”(雨果)

  “人的嘴唇所能發出得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親,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媽媽’。”(紀伯倫)

  “全世界的母親多麽相像,她們的心始終一樣。每一個母親都有一顆極爲純真的赤子之心。”(惠特曼)

  ……

  字字句句,由衷感懷,母愛,天下第一情;母親,天下第一親。   

  《楞嚴經》雲:“十方如來、憐念衆生。如母憶子。若子逃逝、雖憶何爲。子若憶母、如母憶時。母子歷生、不相違遠……”若真能於此處會去,由知母恩而體佛願,由感母恩而契佛願,則不假方便,自得心開,緣佛成佛,種種功德利益自然現前。 

  然而,浮生悲歡皆是夢,人間難辭父母恩。

  無論是懷胎守護、臨産受苦,亦或是哺乳養育、遠行憶念,細細思維,十重深恩實爲難報。

  很自然地,讓母親快樂、解脱、出離,成爲佛弟子共同的大願。

  一個雲淡風輕的午後,母親塔,一個美麗的名字悄悄地流入心田,帶着濃濃的感動與讚嘆,輕輕地,我來講述關於您的故事——

  母親塔,在每個人的心中,您純净剔透,完美無瑕,恒常地釋放出慈愛柔和的光芒。在不久的未來,您將在衆人的矚目下,誕生在一片芳草萋萋的草坪上。

  您所在的位置,視綫極好:向南眺望,眼見的是綿延的山群和山坳裏的村莊;向北望去,會看到華首門與金頂,東西亦有極佳的山林風光。縱然登臨鷄足山的最高峰,仍能領略您那昂然獨立的身姿。

  在迦葉尊者的慈視下,您將傳承正法雨露,淵源流向三界三世,滋養每一位有情的無上菩提心種子。

  依稀還記得,2007年的一天,一位聞佛法師發心將您鑄造。他説:“悲智是萬法之母,法者諸佛之母;女性人類之母,覺性一切有情之母;生生相續世間之母。此塔本立,假有緣之手,衆和合成之。”

  他要讓迷失真心的孩子,重回母親的懷抱。只要一念真誠,就會除去蒙垢,領略珍寶一樣的光芒。這也是對一切如母有情最真實的報恩。

  爲了讓您完美地屹立於世,光明寺與静陽庵的僧衆默默奔走、選址,做了無數次的調查、倡議與籌建工作。

  在您尚未孕育之際,僧衆們便在頭腦中勾畫着您的模樣,講了許多關於母親的的故事——

  “有一次,我在夢中見到了一個孩子,他在玩耍時,不時回頭看着我,目光透着期盼而又無奈的神情,欲言又止,我的心一下顫動了,突然感到他一定是我曾經世的一個孩子,我又想到,我不僅擁有這一世的兒子,天下衆生實在都是我的孩子啊。就爲這,我也要成就,要解脱,救拔所有的孩子。母親塔,又一次促動我的這一心願……”

  “我出家的原因就是爲了報答母親的恩德。我母親信佛,家中供奉着一尊觀音菩薩像,當時正值文革時期,我們家庭成分不好,很快要被抄家。母親怕來抄家的人造不敬佛像的業,更怕被發現信佛而讓一家人受連累,她竟拿着鐵鎚把佛像砸了,姐姐將這件事告訴我時,我一聽就哭了。我知道,砸毁佛像是要下地獄的啊,母親也知道,却爲我們還這麽做。從那時我就發心一定要出家救母親,救無量劫來的母親,一切輪逥中的母親們。建塔很有必要,能呼唤衆生莫忘母恩,也傳遞着佛菩薩悲憫度衆生的願力。”

  “我曾發願,願視一切衆生如母,慚愧的是我經常忘失誓願,此時,母親塔爲我打開了一層厚厚的塵封之門。讓我看到此塔正坐落在自己的本心光明藏中,無比莊嚴美妙!願此塔同時坐落在每一個有緣的光明心中,讓我們心常携帶,恒時不離!”

  “我的母親善良又偉大,她經常教育我:説話不要太冷,話到唇前留三分;應該做雪裏送炭的人,不要做錦上添花的人;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母親雖然没有聞過佛法,但却具有慈悲心,嚴守自己的口業,行六度萬行、忍辱波羅蜜。我要感謝母親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呼唤所有的子女們,讓所有的母親們早日步入佛門,這是最大的孝心。祈禱三寶加持,讓母親塔早日落成,放大光明,照觸所有子女們,增長善心、愛心、佛心,讓佛法永放光芒!”

  “當我認識到安心並不是一潭死水的時候,而真是奇妙無窮時,我不再强迫自己必須流浪了;當我知道究竟真實之處在於走出自我,無染無著時,我不再像以前那樣自戀於一時的情緒與覺愛,並以其爲真實了;當我發現這個社會缺乏的是清凉之人時,而不是尖鋭的批評家時,我開始少一些躁動了;當我看到一片純净廣大的心地净土時,我開始卸下流浪的包袱,清洗路途中的塵垢了,準備回家了。此時,我南無母親塔!”

  “母親的心是無私無我的象徵,我們可不可以在籌建母親塔的過程中,真正去體會這樣的一顆心呢?真正不爲自求一次呢?真正不虚僞一次呢?真正不計較個人得失一次呢?心底無私天地寬,若我們真正投入過一次,感動過一次,一定能打開心中無盡的寶藏,那才是真正的富有者!”

  如此種種,無法盡述,您的生命力已不僅在一個建築物上,而是建在千萬顆真誠、慈悲、無我,乃至無上菩提心中。

  此刻,我站在這片草地上,迎風而立,憧憬着您的樣子。

  在這大山的一隅,某一天,您必會承載衆多的願力與祝福,珍藏行者紛至沓來的足迹。

  “回來吧,尋找生命本源之力。”而今我能想象您低低地呼唤。此刻,就讓我感受,您在生命本源處所散發的、無盡的生命力!

  清風裊裊,思緒萬千,權且以舒婷的《母親》擱筆,祈願母親塔:已立,將立,恒常立!

  “您蒼白的指尖理着我的雙鬢 

  我禁不住像兒時一樣 

  緊緊拉住您的衣襟 

  呵,母親 

  爲了留住您漸漸隱去的身影 

  雖然晨曦已把夢剪成煙縷 

  我還是久久不敢睁開眼睛 

  我依舊珍藏着那鮮紅的圍巾 

  生怕浣洗會使它 

  失去您特有的温馨 

  呵,母親 

  歲月的流水不也同樣無情 

  生怕記憶也一樣退色呵 

  我怎敢輕易打開它的畫屏 

  爲了一根刺我曾向您哭喊 

  如今帶着荆冠,我不敢 

  一聲也不敢呻吟 

  呵,母親 

  我常悲哀地仰望您的照片 

  縱然呼唤能够穿透黄土 

  我怎敢驚動您的安眠 

  我還不敢這樣陳列愛的祭品 

  雖然我寫了許多支歌 

  給花、給海、給黎明 

  呵,母親 

  我的甜柔深謐的懷念 

  不是激流,不是瀑布 

  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聲的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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