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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愛是萬物之心



  安武林/文  (兒童文學作家、評論家、獨立書評人)

  1952年,在美國一個普通的農莊裏,一只叫夏洛的蜘蛛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這個美麗而又快樂的世界。她輕輕地對威爾伯(猪)説:“再見!”便從容而又滿足地告别了農莊、朋友、子女和塵世。那聲再見猶如驚雷滚過大地,使我們人類許多美好的東西都黯然失色。梭羅説:“人是大自然的居民。”是的,在這麽一只微不足道的蜘蛛面前,世俗的所謂尊嚴和高貴一敗涂地。

  《夏洛的網》是美國作家E.B.懷特給我們人類編織的一張大網,那上面綉着一個與日月同輝的大字:愛。在美國,乃至世界,大人和孩子們都在津津有味地閲讀着這本給人以無限温情和無限憧憬的作品,所以我們貪婪地吮吸着這本書給予我們的豐厚的愛的汁液,並借此機會表達我們崇高的敬意和由衷的感激之情。

  在早餐前,8歲的小姑娘弗恩看見爸爸阿拉布爾先生手拎一柄斧子匆匆離去。她得知父親準備殺死那頭又瘦又小、看來活不長的小猪時,弗恩哭着攔住了父親。她説:“要是我生下來的時候很小很小,你也把我給殺了嗎?”小姑娘稚氣的、好笑的、同情和保護弱小的行事及思維方式拯救了那頭小猪。所有的父母都有説服不了子女的地方,因爲孩子憑着直覺和本能就能輕而易舉地佔有真理,所以家長式的惱怒和粗暴、專制在每一個家庭裏都是司空見慣的。

  那頭小猪叫威爾伯,在農莊裏,他有很多很多朋友。蜘蛛夏洛、老鼠坦普爾頓以及其他動物。期間,他逃跑過一次。母鵝告訴他:“一小時自由勝於一桶食料。”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人與動物都是無處可逃的。威爾伯對自己的生活相當滿意,他樂觀向上,并且慢慢長胖了。後來,老羊告訴他一個壞消息,説人們養胖他是爲了殺掉他時,威爾伯擔驚受怕的日子開始了。他嚎啕大哭。

  誰能改變威爾伯的命運呢?一頭猪的命運只能是任人宰割。但是,好朋友夏洛却答應了威爾伯。夏洛沉思着,忙碌着,開始按自己的計劃行動了。這是一只聰明的、智慧的、重諾言、講義氣的蜘蛛。她能敏鋭地察覺人的愚蠢及虚榮。正如後來的發展一樣,她在蜘蛛網上綉下的“王牌猪”、“了不起”、“謙卑”,改變了威爾伯的命運,也給它的主人帶來了好運氣。朱克曼先生在猪的比賽中榮獲了大奬。夏洛綉下“謙卑”兩個字後,生産了514顆卵。她輕輕地對威爾伯説:“再見。”然後,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好朋友威爾伯的性命無憂,自己的兒女們又誕生了,她没有什麽遺憾的了。威爾伯守護着夏洛的子女,直到他們一個個出世,遠走高飛。

  故事結束了,夏洛與威爾伯之間的愛與友誼却遠遠没有結束。它們温暖的聲音和色彩猶如蒲公英的種子一樣,在我們的心裏生根、發芽、開花、結果。誰能忘記夏洛在動物們都酣然入睡時依然爲威爾伯紡織救命大字時的情景呢?懷特用柔韌無比的銀絲編織了一張理想的、温暖的、美麗的、愛的大網。在懷特輕鬆、幽默、生動、細緻的筆下,再堅硬的石頭都能融化成一泓春水。愛是一種無堅不摧的力量。

  馬雅可夫斯基説,愛是萬物之心。萬物葱蘢生長的秘密源於愛的照耀。還有什麽教育方式比愛更簡單、更平易、更能打動人呢?没有。讀一讀《夏洛的網》就足够了。易於感動的心靈觸摸它,會使易於感動的心靈更清澈、更細緻;不容易感動的心靈觸摸它,會因此而增加對於愛的理解與感受,會添加詩意的色彩。夏洛的一聲再見,使天地日月爲之動容。是的,不能道别,我們不能和自己的愛以及所愛的事物生離死别。因爲,愛是人類最有營養的食品,除此之外,别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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