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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評論學術出版社 >> 文章内容

不如歸去



  婷婷

  送信的使者離開雁門關已一月有餘,爲何還不見回音?難道是在路上發生了意外,還是卑微的請求未被皇上恩準?想到這裏,班超不由心裏一緊,自己已至古稀之年,仍駐守在這塞外之地,不勝悲哉!

  秋風蕭瑟,大漠孤煙,班超站上烽火臺,遥望着遠方,那太陽昇起的地方,生養班超的地方。他是如此强烈想回家呀。可是自從被封爲定遠候,他就注定世世代代要駐守在塞外,永遠不得入關。最近班超常常感到心驚肉跳,難道命不長矣?一想到這,他的歸家之情更加强烈。俗話説:落葉歸根,狐死首丘。班超難道還比不上它們嗎?於是,老邁的班超涌出泪水,往事歷歷浮現。

  三十年前的一個夜晚,他正在長安的一所房子裏替人抄書。突然,看到書中記載的張騫出使西域,傅子介計斬樓蘭王的故事。班超一下子熱血沸騰,一心想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從此,他投筆從戎,開始軍旅漂泊生涯。真是“年少輕别離”呀,當時的班超,雄姿英發,年少氣盛,隨竇固北伐匈奴,大敗漠北; 在鄯善,定計殺匈奴使者;出使於闐,威震於闐王;廢除兜題,另立疏勒王; 率於闐諸兵,大破莎車;實行堅壁清野,義放貴霜王;統率龜兹、鄯善諸兵,痛斬焉耆王;遣甘英出使大秦,交好异邦。班超歷時幾十年,終於平定西北,戰績彪炳,被皇上封爲定遠候。

  定遠,定遠,安邊定遠……

  幾十年的風沙雖没有打磨去班超的雄心壯志,但是,大漠的嚴寒終究無法冷却班超思家的熾熱之心。“關山魂夢長”,班超思念京華親故,思念麗日清池,想起西樓緑窗,想起鴻雁,想起折柳。年老了,回家是唯一的心願。可回家,皇上同意嗎?皇上喜歡嗎?班超是否也因此心事重重?隨着欲望的越來越强烈,一天,班超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給皇上寫了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話:但願生入玉門關。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將班超從沉思中唤起。只見一人一騎從東方馳來,一定是信使回來了,班超連忙跑下烽火臺,站在營門口,迎接風塵僕僕的使者。使者將皇上的回信交給班超,班超顫抖地接過,又顫抖地打開。信上只有一句話:伏波只願裹屍還,定遠何鬚生入關?

  是啊,何鬚生入關,何鬚生入關?班超轉身,慢慢向營中走去,嘴裏反復念叨這句話。突然,自己好像飛了起來,一直飛過那白山黑水,飛過河西走廊,一直飛回自己的家鄉。

  ……

  不如歸去,歸去來兮,公元102年,班超歸來了。

  (注: 公元102年,班超到洛陽,拜射聲校尉,當年去世。)

  點評:“不如歸去”,文章標題新穎别致,化用杜鵑意象的象徵寓意,形象告訴我們班超的心路歷程。“葉落歸根,狐死首丘”,遠在他鄉,站在人生高處的班超有强烈的思鄉情懷也是合情合理的。作者底藴比較深厚,平時喜歡讀詩書,涉獵頗廣。文章意藴豐富,大氣而且比較深刻。

  (指導老師:楊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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